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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第2页)

她这话听着像是在维护国公夫人的声誉,但却把国公府的家丁吓得脸色都惨白了。这一切落在围观百姓的眼里,就有些不一样了,大家偷偷议论着谁是谁非,大有今儿不把事情弄清楚不畅快的意思。

小丫鬟在婆子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害怕得看着那群家丁,欲言又止。

为首的家丁高声呵斥她:“露痕,念着你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我们一直对你留着颜面,你若不知轻重胡说胡闹,回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砰”的一声,讲话的家丁猛然间滚到了一丈开外,捂着肚子痛得翻来滚去。

萧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踢了他一脚,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他一脚稳稳坐在了马背上,沉声说道:“本世子在的地方也轮得到你来吆喝。”

家丁有苦难言,在同伴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却不敢再大声呵斥小丫鬟。

丫鬟知道有了靠山,胆子大了许多,也不哭了,扑通一下跪在马车前,清清楚楚说着:“奴婢露痕,谢郡主娘娘和世子爷救命之恩,奴婢当年作马回报娘娘大恩。奴婢从前只是个小丫鬟,因为奴婢的姐姐死了,夫人突然间就把奴婢提了上去,当了大丫鬟。奴婢不敢对夫人有怨言,一心一意服侍夫人,谁料夫人最近病得心烦了,动不动就拿奴婢出气。

夫人是奴婢的主子,她对奴婢是好是坏奴婢都要受着,万不敢因此而起了旁的心思。可是夫人然仍然不死心,甚至、甚至,认为奴婢勾引老爷,要把奴婢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奴婢虽是下人,也是清清白白做人的,决不能接受夫人这般冤枉奴婢,最终受不得夫人打骂逃了出来。他们把奴婢带回去,奴婢一定会被夫人打死的。”

她说完,再一次呜咽起来。她的话立时引起了众人的兴趣,这大户人家里,丫鬟勾引爷们是最有意思的戏文了。尤其发生在蒋家,谁不知蒋老爷夫妻情深,蒋老爷是个再正直不过的人了,只一个妾室,二子三女都是出自蒋夫人的肚子。瞧这丫鬟的神色,倒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不会当真是蒋夫人嫉妒吧,以至于蒋老爷怕她才、、、

国公府的家丁听得脸色铁青,目露凶光,忍不住呵斥于她:“露痕,你别想颠倒黑白,在外面败坏夫人的名声,明明是你偷了夫人的东西,又怕受罚逃了出来,这回还在世子爷和郡主跟前胡言乱语,你以为别人会听信你的话嘛。”他倒是会说话,堵住了小郡主的嘴。

丫鬟也不甘示弱,回问过去:“那你说说,我究竟偷了夫人什么东西?你若是说得出来,有证据指明是我偷的,我也认了。”

家丁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这只是他们对外的一个借口而已,他一下子也想不出来说露痕偷了什么好。

原来这个丫鬟叫露痕,她见家丁说不出话来,越发添了几份胆量,对小郡主哭诉道:“奴婢自从服侍夫人,无不小心翼翼。夫人最近病中心情郁闷,对奴婢严厉些奴婢也是能够忍受的,可是夫人也不能随便就诬陷奴婢勾引老爷啊。奴婢再下贱,也不甘堕落至此,可夫人不信奴婢的清白,居然要、、要把奴婢卖到那种地方去。”

大家越发相信了露痕的说辞,蒋夫人生病之事都是有耳闻的,生病的人脾气暴躁是很正常的,拿身边丫鬟出气也没什么大不了。蒋夫人一病,蒋老爷无人服侍,说不定蒋夫人怕他做出什么事来,又见这丫鬟生的貌美,就迁怒于她,这实在太过分了。

见大家都对她产生了相信的神情,露痕索性继续说道:“倘若说奴婢偷夫人的东西,夫人为何不说出个具体的物事来,要是奴婢偷得,奴婢宁愿天打五雷轰。夫人她,她就是怀疑奴婢,当年,要不是夫人疑心奴婢的姐姐也勾引老爷,奴婢的姐姐哪儿就年纪轻轻的死了。”一提起姐姐,露痕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家丁又急又慌,不知该怎生办好,府里的传闻虽然隐秘,但长年累月当差的人,这些事究竟瞒不过他们,他们当然明白露痕说得事会影响到国公夫人的声誉,到时候他们几个办事不利,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想及此,家丁们再也按耐不住,有几个胆大的抢了上去,试图拿人。这要是别人家也罢了,但这是王府的人啊,他们岂能占得了便宜,萧尚一个眼神,最先近前的几个人就被扔到了人群里。

“世子爷,这毕竟是我们府里的家事,还请世子爷不要再阻挠小的们办事。”管事虽然害怕萧尚的怒气,更怕回去送命,硬着头皮说了。

萧尚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一哼:“混账东西,本世子什么人,会与你们几个过不去,嗯?大家都看着,分明是你们冲撞了我们,郡主的车轿也是你们几个胡来的地方。你们要带人只管带人,但是不该不把我们嘉郡王府放在眼里,我们嘉郡王府也不是谁都能侮辱的。”

什么叫不是谁都能侮辱的,压根是没什么人敢侮辱好不好。

“哥,本来这事我也不想管,可别人都欺上门了,我还偏要管一管,我倒要看看你们国公府有多嚣张,在本郡主面前都敢这样。有什么不对的,让你们夫人来跟我说话,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不该几个下人都在我们面前嚣张,传出去我们嘉郡王府的招牌也可以不要了。”小郡主气愤得说着,被她这一说,事情成了国公府的下人太嚣张冲撞了她,她本就不想管什么闲事,而实际上她早已经管了。

家丁们眼见事情发展至此,情知不能善了,更别提完成差事了,回去报信吧,又不敢,不回去吧,事情太大了。一时间,竟然都愣在了当场。

小郡主放柔了声音对露痕说道:“你叫露痕是吧,细细说来,我倒要看看谁敢把你怎么样,哼。”其实,这些事完全可以回了府,两府之间慢慢交涉,但小郡主似乎有意踩国公府的脸面,竟要当着满大街的人让露痕说话。

而街上的人,当真越聚越多了,几乎路都被堵了。大家见事情有趣,也不急着办事去了,一个个等着看戏。

露痕知道郡王府这回是定会护着她了,她心下放心,眉心蹙着,强忍着哭意说道:“夫人总怀疑府里的丫鬟勾引老爷,平儿咱们只要谁伺候老爷或者回答一句两句话的,就要狠狠呵斥一番。奴婢有个姐姐,当初也是夫人跟前的大丫鬟,也不知夫人是不是听信了什么闲话,认定奴婢的姐姐勾引老爷,后来,后来竟然将她许给了庄子里的一个鳏夫。这原是夫人的恩典,我们家也不敢反对,看着奴婢姐姐嫁了过去。

谁知那个鳏夫是个特别恐怖的人,他爱吃酒赌博,吃了酒就要打人,输了钱也要打人。之前娶过两个妻子,都被他活活打死的。奴婢姐姐去了之后,被他朝打暮骂,还典当了姐姐的所有嫁妆。当时姐姐怀了身子,他一点也不顾惜,因我姐姐再也没钱给他赌了,他居然一脚踢在姐姐肚子上。姐姐她命苦,出门不过一年多,就得了这么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直到后来,夫人发现勾引老爷的另有其人,她才有点后悔当时冤枉了奴婢的姐姐,又见她惨死,就把奴婢从洒扫的小丫头直接提了上来。

一开始,夫人对奴婢是挺好的。奴婢的姐姐虽然死的惨,但奴婢想着那也是她的命,不敢因此而对夫人有任何不满。这一点,满府里都是知道的,奴婢从来不敢不尽心服侍。可是奴婢想不到,就因奴婢生的齐整些,夫人就怀疑奴婢会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来。奴婢家中可是给奴婢订了亲的,夫人冤枉奴婢,这不是要奴婢的命吗,奴婢自然不肯认。

可能是夫人病中气性大,昨儿因老爷使奴婢去账房支了几两银子,夫人就要把奴婢卖到那种腌臜地方,叫了人来今天来领奴婢。奴婢宁死不从,偷偷逃了出来。夫人怕奴婢将她的事情泄露出去,才一定要把奴婢带回去治罪的。

其实,只要夫人肯放过奴婢,奴婢也不是那等卖主求荣的人,绝不会把府里的事说出去半句。夫人不该把奴婢逼上绝路,奴婢为了清白之身,只能越矩了。”

露痕说着,脸上又滴下了泪,啪嗒啪嗒随着她说话滴落在地上,看得人无不唏嘘感叹。大家族中,这些事年年都要传出不少,丫鬟为了上去保不定做出什么引诱男主子的事来,只辅国公夫人也太过分了些,防得太紧,不管有没有一棍子将人打死。瞧这丫鬟生的不错,估计她姐姐也是个好的,竟因此平白无故遭了怀疑,年轻轻的送命,而且一尸两命,着实可怜。

若说国公夫人不曾冤枉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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