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说不过他,这道理临光全然都懂,可一五一十摆到台面上来,少不得还是要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她皱了眉,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没好气,“这乌糟糟一片,也不知晓在争什么劲,一时半刻若是能安生下来……”
隐约有风声过耳,是一物破空而来,“啪嗒”一声撞到她脊背,又骨碌碌滚了到地上去。
她说了半截的话便又落回到喉咙里,既惊且吓,低眉去看。
啧啧,好大一个戏折子,明晃晃封皮上三个字——风月事。
而那边温知阁内,一边是元直一张呆呆傻傻的脸,一边又是谨惠几个错愕难掩的脸。
临光叹一口气,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旁人家的书斋学堂都是书声琅琅,可这天家真是独辟蹊径,专爱同别人不一样,一屋子人叽叽喳喳,两个瞧戏折子的,三个姐妹抢男人的。
大抵是嫌不够乱,老天爷还要再给这群人找些事。
只听突有人声插*入,低声念道,“鸳鸯帐里翻红*浪,云雨山中赴云雨,这倒是香艳……”却是一只细白的手捡起地上那惨惨横尸的戏折子,也不知这人何时来到,竟是没声息的。
一出好戏,人也齐全,锣鼓也响,到这时候正要登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以来卡在喉咙口的热血突然没了。从前重感冒到爬不起来也能坚持更新,这段时间学校一团乱也会拼命能更就更,但是突然被人告诉说文风行文描写情节全然不对,然后我整个人也不对了。
大概真的是不适合写文,没有那个天赋就不该每天叨逼叨逼,自己也累读者也累。
所以自始至终以来,真的对不起。
身为一个大写到一文不值的辣鸡,抱歉。
补昨天的,今天眼睛疼,大概没有更新,抱歉。
☆、贵妃有召
这话蓦地要叫人脸红耳热,如同徐徐一缕风吹至人心扉,再多的芜杂阴霾也飘散开,揭开一看,是一颗丑陋满是伤疤的心。
临光不知自己面上如何,可她紧紧捂着自己一颗心,生恐将那满目疮痍展露于人前。她滞一滞身,反应倒是快,道,“见过大人。”连膝盖都懒怠弯曲,好似眼前这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先前他说的话半句也没听见。
博金闻言也回过神来,向前稍跨上一步,亦随着临光道,“见过大人。”
他较之临光要热切得多,全不管临光掖着手在一旁干站着瞧戏的模样,见得韩功予点头便又忙道,“今日这温知阁几位殿下来得齐全,大人都是头回来授课,当是好奇了些……”眼风一瞟,那阁内众人齐刷刷正朝外头望着,好一个大眼瞪小眼。
这一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功夫真是精湛到叫人没处挑毛病,韩功予听罢点点头,未见异色。他手上还拿着那惨惨落地的戏折子,到此时竟没问事由,径直便道,“劳几位殿下等,这是我的不是……”也不解释,坦坦荡荡由得几人看,好一个磊落君子模样。
可他坦荡,却有人不坦荡,做贼心虚一样朝后一缩,最终又叫人推出来挡箭。只见那边元直深吸一口气,只得硬着头皮上,朝着窗外道,“先生这赶巧,那戏折子将将失手丢了出去,目下可还了罢?”真是开门见山,不拖泥带水。
韩功予是个滑不留手的,眉峰一扫,就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殿下可仔细着些,这戏折子可不是这时候当读的……”平平伸出一只手来,阁内奔出来的小太监便将他手上戏折子接了过去,行上一礼退走。
元直听了半晌没听明白,他这人脑子直,肠子也是直的,半个弯不肯转,自然而然便问,“有什么读不得的,我看这戏折子挺好,”踢身边低眉顺目的小太监一脚,有些赌气,“还不拿了退下去!”
那小太监赔着笑,性子软得不像话,“哎哎哎,殿下恕罪。”告一回饶再行上一遍礼,就只差扑到地上去叩头。
临光在窗外头瞧着,虽是瞧不见那小太监情形如何,可说话听音,只一瞬就能将眼下这情形听得清楚明白。再打眼一瞧,先前说话说得热络的人这一时全都当了锯嘴的闷葫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也是,闹了这一出,到底是个落人脸面的事,且不说旁的,若是人拿捏住把柄,定然是要说天家的子孙诗书礼义读到了狗肚子里去。
她叹一口气,觉着这深宫真是个压抑人性子的地方。
好不容易那小太监垂着脑袋出了温知阁候着,元直抿抿唇再不言语,倒似是赌气,也不知是生的谁恼,径直朝案边一坐就嘀嘀咕咕,“谨贤这臭脾气,平白无故扔了我戏折子,到底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仗着贵妃的风头就想压旁人一头……”声音愈发低,被那边谨贤板着脸一瞪,再不言语。
元辰是个瞧热闹不怕水浑的,闻言指指谨惠,没言语。
又是一张不大欢快的脸,谁惹了她谁心里有数。独开云乐淘淘捧着脸坐在一边,陡然精神振奋起来,一双眼睛也似是夜深时的红灯笼,泛着一股子虎狼光。
吵吵嚷嚷,这时候几个小孩子哪里还有闲心闹腾,讲书的先生早到了,案上书册也只得照着翻开,听先生说一回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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