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意想起来以前听到的话,开汽车什么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刘家小店的生意如此不济了吗?梁意不常买东西,他的生活一再被自己压缩到日常用品,而租住在刘家,他可不打算从对面超市买东西,增添些不愉快。
知道是刘建国,他的好奇心没了,关了门也就回自己的屋子里,上次的争吵声犹在耳边,他觉得还是避开一点儿好,一家人也吵成那样。
简直……像自己爹妈年轻那会儿。
梁意枕着手臂,手在窗户边,微风起,手皮上起了密密地一层鸡皮疙瘩。
隐隐约约地想到了什么?他用右手挠挠左手,又放到了枕后。
刘建国正式开起客车来,加入了三限镇的客车团队,每周要出一次最早班,四点半的车次,一次晚班,到家21点的。
门口的牌局还在开,一桌收费二十,有人骂他们家是患了失心疯,想钱想疯了。
徐燕挑挑眉道:“你看哪家棋牌室不是这么收费的,用着我们家的桌椅,喝水嗑瓜子的,最后可都是我们家收拾,人家打个牌还有彩头呢,眼瞧着天热了,风扇转起来的,都不要钱。你来收拾?”
这一反问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打牌赢钱的也就乖乖出了20块钱。
刻意买水买点儿小食的人却少了,徐燕说的有道理,于是大家渐渐认了这个理,也恢复了往日午后聚着打牌的习惯。
打牌的人买东西少了,围观的有个口干舌燥,或是乘着媳妇让买东西来看牌的还是不少,零零散散,小店有些收入,加上租费,入项倒比以前多了些。
徐燕心情好了许多,刘建国有了忙碌的新工作,白天见到不多,争吵不和也少了。
日常生活恢复到寡淡平静的状态之中。梁意早上出门,徐燕正在小店门口,他打了个招呼,蒋随原也在自家店门口洗车,他对自己新买的车真是过度满意,隔三差五洗洗擦擦的,还都选在早上。
蒋随原隔了老远先和徐燕招呼一声,再朝着梁意招手:“晚上哥带你兜风呗。”
“……”
梁意一时无语,蒋随原最近有点亢奋,稳妥的形象彻底跌地粉身碎骨,这番回来染了不少孙威的性子。
不过梁意是心动的。
晚上无聊地很,刘建国和徐燕两个人的嗓门太大,晚上天天听他家说话也是无聊透顶,都是些家长里短,时不时还会小吵起来,每次吵架,刘妍妍就跑出来敲他的门躲进去。
两人难友似的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感情。
蒋随原的开车技术如何,梁意不大清楚,三限镇车流量不大,安全并不是太担忧,梁意内心翻转无数遍,现实不过几秒,他还是犹豫地点点头,道:“好”。
答完转身溜达着跑了,蒋随原哼哼哼地擦车,琢磨什么小零食好吃呢,虽然梁意是个男孩子,但是还是止不住想投喂零食之类的东西,尤其是孙威爱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梁意是自称自己男人的。23岁的大男人喂,搬砖挑担子不带皱眉头的,铁血铮铮好男儿。
他的自称说出来连刘妍妍隔壁婶婶家养的小狗狗都会笑出来。
梁意只在心里挣扎,现实中……
就随风去吧……
楼房进入粉刷阶段,其他几个小工有些着急了,临时的活结束了就得再找工作,他们都想跟着李叔的团队走,李叔保证工钱按时发,说起来工资给的不多,但是心里实在多了,每每听工友说起拼死拼活大半年的工资被卷款逃了的,他们都感同身受地心里滴血,一面又感叹自己境况好了许多。
梁意面色最为平静,他没打算一直跟着走,小工这类工作长久了不是办法,各大城市乡镇地转悠,保不齐什么时候回了家里……
想想尴尬。
说起来,到了三限镇之后,他还没想到过家。
散班时蒋随原开车过来接他,梁意坐副驾驶上,开玩笑道:“自己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他了。”
蒋随原哈哈大笑,车速加快,肆意地很。
国道晚上人不多,偶尔有大货车经过,他还是很小意地避过,修车技术不错,但开车的次数有限,旁边还坐着个大活人,故意秀车技之后,车速就缓慢了下来。
梁意看着车窗外的麦穗。
这一晃啊就到六月了。
梁意手臂撑在窗户上,侧过脸,风呼呼地很凉爽,脸颊有细微的刺痛感,但很舒服。
道路边绿化植株一颗一颗从跟前“走”过去,梁意在惬意中放空了自己,连蒋随原盯着他侧脸的眼神都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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