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系统必须靠关押清白的人才能继续运行,那它就应该被废弃。我关心自身安危,因为我是一个人。而且——”
丽莎从包里掏出一把袖珍手枪,沙哑地说:“我的手指可是扣在扳机上了。我这辈子还没有用过这样的武器,但我毫不介意尝试一下。”
一阵沉默之后,安德顿开口:“你想让我掉头,对吗?”
“对,回警局去。对不起。要是你能置大局于你自身之上——”
“别费口舌了。”安德顿打断她,“我会把飞船开回去。但你说的这些,是个有头脑的人都不会买账,可别指望我会苟同。”
丽莎双唇紧闭,失了血色。她紧握着手枪,对准安德顿,纹丝不动地盯着他。安德顿让飞船转了个大弯。飞船猛的一斜,一只船翼宏伟地升起,上升到垂直方向。杂物箱里的零散物件哗哗作响。
安德顿和他妻子被金属臂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可船舱里的第三者就没这么幸运了。
安德顿的余光瞟见一个闪影,身后同时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一个高大的男子因为突然失去重心,沉沉地撞上舱壁,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接下来的一瞬间,弗莱明迅速跳了起来,踉跄却敏捷地单手去丽莎那儿夺枪。一切发生得太快,安德顿吓得失了声。丽莎扭身看见扑过来的男子,尖叫起来。弗莱明瞬间便哗地把枪打落到地上。
他一把推开丽莎,拾起了枪,边喘气边咕哝道:“不好意思。”他尽量稳住身体,“我本以为她还会再说点什么,所以等到这时才动手。”
“你什么时候跟来——”安德顿想了想,没往下说。很明显,弗莱明和他的同伴一直在监视他,自然就得知了丽莎的飞船计划。就在丽莎和安德顿在飞船外面争执的时候,弗莱明偷偷溜进了飞船的后备箱。
“也许——”弗莱明说,“你最好把那盘磁带交给我保管。”他笨拙汗湿的手径直伸向安德顿的口袋。“你是对的,威特沃一定会把它烧成灰。”
“那卡普兰呢?”安德顿表情僵硬,仍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卡普兰和威特沃是一伙的。要不然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卡片的第五行上。他们到底谁是幕后指使,现在还不好说。也许还另有他人。”弗莱明扔掉手里的枪,掏出他自己的重型军用武器。“你简直是吃错药了,居然跟这个女人上了飞船。我警告过你,她是敌人。”
“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安德顿抗议道,“如果她真的是——”
“醒醒吧!这艘飞船可是根据威特沃的命令起飞的。他们想调虎离山,把你孤立起来,不让我们帮你。你要是变成光杆司令,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丽莎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她轻声说:“不是的,威特沃根本就不知道这艘飞船。我本来是打算监管——”
“你差点就得逞了!”弗莱明冷冷地说道,“我们十有八九被警察的巡逻船跟踪了。不过顾不了那么多了。”说着他坐到了丽莎后面的位置上。“首先得想办法把这个女人除掉。然后我们要保证你能逃离这片区域。佩奇已经向威特沃告了密,他知道了你的伪装身份,现在肯定昭告天下了。”
弗莱明一手把那杆重机枪递给安德顿,一手老练地扣住丽莎的脖子,把她死死地锁在座位上。丽莎发疯似的到处乱抓,痛苦而微弱地哀号着。弗莱明充耳不闻,大手扣得越来越紧。
“这样就不会有枪伤。”他喘着气说,“她将在飞行途中意外坠亡——自然事故。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现在,得先把她的脖子拧断再说。”
安德顿出人意料地在一旁袖手旁观。直到弗莱明粗大的手指深深嵌进那女人惨白的肉里,他才突然举起枪托,狠狠地砸向弗莱明的后脑勺。那双大手松了开来。大块头的弗莱明摇摇摆摆,一头栽了下去,瘫靠在舱壁上。安德顿又朝他的左脸砸下去,他这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丽莎死里逃生,大口喘着气。她身体前摇后晃,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
“你还能驾驶飞船吗?”安德顿摇了摇她,急切地问道。
“应该可以。”她下意识地握住方向盘,“我歇一会儿就好,放心吧。”
“这把枪是部队的。”安德顿说,“不过还没在实战中使用过,是他们新开发出来的武器。我还得琢磨琢磨怎么用,也只有试试了。”
安德顿爬到横躺在船舱里的弗莱明身边,避开他的头,撕开他的外套,在他口袋里摸索。不一会儿,他就翻出一个浸满汗渍的钱包。
身份证上说,这男子叫托德·弗莱明,是一名隶属于军委中央情报处的陆军少校。钱包里还夹着一张利奥波德·卡普兰将军签过字的文件,声明弗莱明由将军的国际老兵团特别保护。
原来,弗莱明和他的同伙都是受卡普兰的指使。现在看来,那辆卡车,那次事故,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
卡普兰故意让安德顿逃离警察的视线。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在家打包的时候,卡普兰就派人把他带走。事情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自打一开始,他们就想方设法抢先警察一步,不让威特沃抓住他。
安德顿爬回座位上,对他妻子说:“看来你说的是实话。我们能联系上威特沃吗?”
她安静地点点头,指了指仪表盘上的通讯设备。“你——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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