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初氏忠心碑伫立于九重天北侧,靠近昆仑山的辽阔平原上。
&esp;&esp;碑身笔直,宏伟高大,石面雪白无暇,若以人喻,端的就是个铮铮铁骨,矢志不渝。
&esp;&esp;眼看着自己离初氏忠心碑越来越近,魔物心头大喜,顿觉胜利在望,随即神色一凛,势在必得要毁了初氏忠心碑。
&esp;&esp;当距离忠心碑还有一里远的时候,他便祭出了手中的大刀,将仅有的魔力尽数注入刀内,加速御空至碑前,抬手提刀,使出浑身解数朝着初氏忠心碑拦腰砍下,给了忠心碑狠狠一击。
&esp;&esp;仅此一刀,忠心碑上便裂开了数道如蛛网般细密的裂缝。
&esp;&esp;但魔物的情况并不比初氏忠心碑好到哪去,在他的刀刃与碑体碰撞的瞬间,一股刚猛至极的力量竟突然从碑身迸出,犹如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般,给了他猝不及防的一击,狠狠地将他掀翻在地。
&esp;&esp;在被袭击的瞬间,魔物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那股刚猛之力给震碎了,从半空狠狠摔落在地的那一刻,他突然喷出来了一口黑血。
&esp;&esp;下一瞬,一道杀气肆意的凛冽剑风顷刻间袭至脑后。
&esp;&esp;“胆敢用初氏之体破坏初氏忠心碑?历代初始先祖岂能轻饶了你?!”
&esp;&esp;魔物大惊之下反手挥刀去挡,怎奈伤势太重,刀锋不够刚猛,竟让震怒不已的神君一剑将他的刀给震脱了手。
&esp;&esp;身负重伤又无刀在手,魔物自是不敌靖临,挣扎不过三招,便被靖临一剑刺穿了胸膛。
&esp;&esp;冰冷锋利的剑身穿透胸膛的那一刻,魔物神色大变,先是睁大了眼,满目震惊与错愕的瞪着靖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窝囊的败在了她的剑下。
&esp;&esp;随即他的神色开始变得无比的狰狞,五官时而凝聚时而舒展,表情时而咬牙切齿时而苍凉无奈,像是在经历一场痛苦的蜕变,少顷后,魔物像是不堪重负般突然仰天长啸,同时身体开始不断地抽搐,心口处不断地朝外冒着黑气。
&esp;&esp;靖临还当是魔物不甘心,要在临死之前和她鱼死网破的拼一把,当即神色一沉,用力握紧了剑柄,下一瞬便将断水剑剑身尽数没入了魔物的胸膛。
&esp;&esp;可当断水剑的剑柄抵着魔物心口的那一刻,他却不再咆哮,身体也不再抽搐,从心口处流出又顺着剑柄滴落下来的粘稠热血也由黑色变成了鲜红色。
&esp;&esp;靖临凝眉怒瞪魔物,看他还能使出什么花样。
&esp;&esp;可谁知就在这时,“魔物”看向靖临的神色竟突然变得极为焦急,血染的双唇不停地嗡动,挣扎少顷后十分艰难的开口,嗓音沙哑,气若游丝的说道:“启……阵剑……护君……启阵剑……”
&esp;&esp;靖临当即浑身一僵,面上血色尽褪,如被雷劈了一般震惊又错愕的看向“魔物”,大惊失色的开口:“初伯伯?是你么初伯伯?”
&esp;&esp;可是初衷并未回答靖临这个问题,而是朝她释然一笑,随后如释重负般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esp;&esp;他的这一缕残魂与魔物相对抗了多年,苦苦坚守最后的底线,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初氏神卫世代掌握的护君大阵谜语告知靖临或者初雁。
&esp;&esp;这是初氏神卫的职责,也是他的苟活至此的唯一信念。
&esp;&esp;如今他终于做到了,却也疲惫不堪了,所以,他要走了,或者说,终于解脱了。
&esp;&esp;闭眼之前,初衷将一生中最后的目光移向了初氏忠心碑。
&esp;&esp;明媚阳光照耀下,洁白无暇的初氏忠心碑无比的圣洁庄重。
&esp;&esp;他的一生,对得起这块碑,对得起初氏世代的坚守与荣耀,所以,他死而无憾。
&esp;&esp;星盘
&esp;&esp;当独孤求醉和神状元带人赶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画面,就是神君泣不成声的跪在前神卫初衷的尸首旁边,不停地磕头。
&esp;&esp;神君的行为,着实令众人意外,唯独不意外的,只有首辅独孤求醉。
&esp;&esp;在看到靖临跪地磕头的那一刻,独孤求醉的神色在瞬间就黯淡了下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sp;&esp;虽然早就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初衷已经死了,虽然在万年的岁月间他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事到临头,他还是会难过会悲伤。
&esp;&esp;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奈,是一种延续了万年而不灭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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