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倩觉得李少阳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两人往办公室里一坐,一人一个角,大眼儿瞪小眼儿。
琳达冷着脸给人上了一杯茶,一九二八年的西藏毛尖,往李少阳手里一放,画面极其优美,有如白毛浮绿水,狗掌拨清波。
可李少阳毕竟也没怎么研究过茶,往嘴里一倒,还装模作样地夸了两句。
沈倩于是挑眉看他一眼,侧脸问到:“李先生来我这儿有何贵干呐。”
李少阳觉得沈念这个妹妹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点儿不顾及亲戚之情,起身靠过去一点,沉声回答:“当然是想让你帮我给念念带句话。”
沈倩见状立马抬手拒绝,“免了,离婚就好好办离婚,那些什么鬼话啊,就留给律师说去吧。”
李少阳脸上表情惊讶无比,“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喊:“什么!她竟然要跟我离婚?”
沈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皱起眉来:“多新鲜呐,不离婚,还要继续跟你凑合过这倒霉日子?李先生你放心,我们沈家的姑娘都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你们呢,好聚好散,签字走人,以后你当你的狗,她做她的艺术家,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李少阳这下终于着急起来,他探过身来,看着沈倩怒喊:“你懂什么,她是刚刚流了孩子心里难受,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她一时没想开!”
沈倩“嘶”了一声差点没被恶心出个好歹来,摸着自己的胳膊,轻声感叹:“你们那叫爱情的结晶啊?呸,那就是一婚姻的结石,早取出来才能保佑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你离我远点儿,人渣味忒冲。”
李少阳见她把话说得这样不留后路,脸色一沉,也冷笑起来:“这也是她跟你说的?呵,怕是沈念早就想要离婚了吧,我说怎么好好的想着要回国了,原来是有了别的心思。那天见到的那个男的才多大,二十吧?怎么,说我花心不顾及家庭,她自个儿倒好,回国两个星期,连狗男人都找好了?”
沈倩一早就把李少阳当成了畜生,此时见状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站起身来,抓着李少阳的胳膊往地上一甩,然后脚掌往上死死地压住,拳头那是说来就来。
李少阳一时被打得懵了,本来想要还手,只奈何身手的确不行,被沈倩这么个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专业”选手压制住,左右扭动,嘴里一个劲地猪哼哼。
最后,沈倩把人揍得爽了,琳达在外头敲了敲门,告诉她:“Boss,那两个采访的记者过来了。”
李少阳于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大喊,为自己伸一伸冤。
没想旁边原来气势十足的沈倩一下就装模作样起来,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哟”一声,往沙发上面一躺,任谁看了,都像他才是那个打了人的。
李少阳觉得自己这简直是找了个天大的麻烦,听门外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见沈倩还有演技越发精湛的趋势,一时脑中慌乱,拿起旁边沙发上的外套,打开门也不说话,低着脑袋一阵风儿似的,拔腿跑了。
沈倩见人离开,也不多做计较,舒舒服服地坐起身来,拿出化妆品对着镜子补了个妆,仔仔细细地整理完衣服,端着一脸为濒危物种伤心忧郁的神情出门去了。
当天下午,沈倩两个多小时的采访很是顺利,出来之后还检查了一遍田招娣的台词,四点多钟的时候,接到了杨旭咏的电话。
杨旭咏这会儿已经在华升科技的休息室里住了几天。
今天,他的行李到达北城,他又正好得了空,便打着电话给沈倩,准备拿了钥匙搬进她那个顶楼的复层房子里。
沈倩自从得了姚信和的话,一早就把那房子好好准备着了,当即让琳达开车过去,路上还很是客气地买了一盆发财树,恭贺人家杨旭咏的乔迁之喜。
杨旭咏倒也挺不客气,让家政服务的人员在里头打扫,自己就坐在外面客厅吃沈倩带来的水果。
沈倩给他剥过去一个橘子,开口教育道:“啧,你这屋子我知道你要进来住,早就提前让人打扫过了,你看,这地板、沙发,到处都是干净的,你自个儿拿抹布擦一擦就好,做什么还要请家政呐,真浪费,要是在我家里,这种小事情,姚信和自己就能干了。”
沈倩打小长在东北,习惯了老一辈自给自足的概念,一向没有铺张浪费的秉性。
而姚信和小时候也是苦过来的,他生来有一些洁癖,现在有了条件,也照样很是注意卫生环境,但他大多数时候不会强求别人,经常有些什么小事看不过眼,直接捋着袖子自己就做了。不像杨旭咏这样的公子哥儿,懒得伸手干活还特矫情;也不像她爹沈和平那样,觉得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儿,嫌弃干家务丢人。
杨旭咏这会儿听见沈倩的话,倒是挺能理解,可他看了沈倩一眼,还是忍不住歪着脑袋感叹:“这不一样,你家姚信和那就是一社会危险分子,真的,学历高,长得好,居然还敢做家务,实在无耻至极,太不给其他男性生物留余地。她要是个女的,放你跟前,你肯定也觉得他反人类。”
沈倩“啧”上一声,咧嘴乐了:“边儿去,你们这些男同志怎么回事啊,自个儿不爱动手,还抨击人家勤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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