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瑞是感到自己长辈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于是跟情人抱怨,只是没想情人不但没有安慰自己,还笑着说到:“你那小侄儿生来长了那样惊世骇俗的一张脸,普通人类往他跟前一坐,很难不像是居心叵测、故意打扰人家修行的老妖精,你这样庸俗的家伙何必过去自取其辱呢。”
于是,那之后姚瑞群再不跟姚信和一起说话。
他第二个老婆生的儿子姚信泽如今成功上了位,开始进驻公司管理层,平时为人低调,深得老爷子喜欢,姚信和那么个不讨喜的小侄子,高不成低不就,性子古怪还不懂交际,他想当神仙,那就一辈子让他当去。
顾铭恒不知道这些姚家内部的事,他找了个挨着沈倩的位子坐下,靠在她的耳边,看了眼人头躜动的正厅,张嘴说到:“你这个三叔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你和你男人,可得小心一些。”
沈倩过去跟姚瑞群没有打过交道,此时听见顾铭恒的话难免疑惑,低着脑袋问他:“难道他以前上过你的贼床,或是抢了你心头之爱,让你茶饭不思,从此断绝人欲?”
顾铭恒瞥了她一眼,觉得这姑娘可真是个流氓,“你哥我这张脸能允许他来抢我心头挚爱?告诉你,是他的心头挚爱告诉我的,说这人心思阴险,还卸磨杀驴,醉酒之后,曾经亲口说过,你公公当年出轨的那个女家庭教师就是他给牵线搭的桥。”
沈倩听见这话,立马挥手让他不要再说,毕竟这个地方人多口杂,这再牵涉下去,可能就得涉及到自己公公和婆婆的陈年旧事了。
两人于是各自对看一眼,自觉谨慎的闭了嘴,低头装作喝酒,做出一副推杯换盏的样子来。
姚信和被老太太拉着坐了好一会儿,回来看见沈倩和顾铭恒一脸亲密的模样,难免觉得有些扎眼。
沈倩今天难得高兴,吃得东西稍微有一些杂,原本怀孕之后就比较容易犯困,离席的时候,眼睛耷拉下来,整个人都变得云里雾里。
姚信和把她送回了楼上卧室,下楼看见等在那里的陆曼,掏出了口袋的烟,迈步走过去。
陆曼起初得到姚信和的短信,说是有事同她说,让她在下面等一等,心里便有些隐约的焦虑,此时,她见姚信和面色平淡的朝自己走来,明明没有说话,却像是连空气也骤然冷冽了许多。
姚信和对着她点了个头,挥手示意她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抬手递了一根烟过去,问:“来一根?”
陆曼踉踉跄跄地坐下,深吸一口气,僵硬地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也少抽。”
姚信和没有回答,只是点燃了自己的那一根,说到:“怎么,加拿大的烟,比中国的烟要健康一些么。”
陆曼听着这话,浑身肌肉猛地收紧,忽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男人的侧脸,略有不甘地问:“阿和,你调查我?”
姚信和偏过头来,没有否认,“是,我不仅调查你,我还调查了你身边的大多数人。”
说完,他走到旁边的墙边靠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打火机,这玩意儿是姚信和大学时候金大山送给他的,他把它放在手里来回转了几圈,摸到了上面经年使用过的痕迹,再一次开口,“陆曼,我不知道自己以前做过什么,让你对我产生了一些很可笑的误解。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之所以同意你成为我们姚家的座上宾,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多么懂得感恩的人,而仅仅是因为我不在意,你的来去,你的交际,你的目的,对于我而言,和一个陌生人没有多少区别。但沈倩不一样,她是这一辈子会跟我生活在一起的妻子,我不希望你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来打压她对于我们这个家庭的憧憬,今天是,明天是,以后,都是。”
陆曼第一次得到姚信和这样决绝的话,一时低着头,手指下意识地发起抖来,“我不知道沈小姐和你说了什么,但阿和,我没有恶意。”
姚信和扬着脑袋往后靠了靠,望着外面没有星星的夜空,“你应该喊她姚太太,不管有没有恶意,我们之间,都不会再有下一次见面,明天我会跟老太太把事情说清楚,以后,你就不要到姚家来了,我欠你的东西,这十几年想必已经还清,你的亲生父母还一直在等着你回去。”
陆曼此时得到这样的话,终于慌乱了起来,她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下意识地绷紧,手指往里握成拳头,眼角的泪水也开始冒了出来,低头说话,像是对姚信和说,也像是在告诉自己:“是,我知道我这样干涉你的婚姻,你会嫌恶我,会觉得我别有用心。但阿和,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人,没有人比我更能明白你心里的苦,你上个星期,又去见廖医生了对不对。你这是何必,难道就因为要满足一个女人愚蠢的私欲,你就要逼自己融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一遍一遍地回忆那些不堪的过去,去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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