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偷听到的是哪两个师叔的谈话?”泉师兄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的扯着苏九音的衣领怒喊,惊动了许多前来领取任务的外门弟子,只是他们都在外间,听不清楚在内间的苏九音和泉师兄说的什么而已。值得您收藏。。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苏九音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内外间之内设立了一个隔音结界。
有些事,苏九音一开始就打算要让泉师兄知道,但这件事却并不是件可以让所有人都听到的事。
苏九音看了眼狠狠揪着她衣领的那双青筋满布的手,又看了眼泉师兄那一双几乎喷火的眸子,轻叹一声,掰开泉师兄的手指,后退一步,道:“衣服都皱了,就不美了。泉师兄知道了又如何?打算做什么?冲过去杀他们?”
在外人看来,苏九音始终一脸的笑意,即便泉师兄扯住了他的衣领,她也只是轻轻的掰开泉师兄的手,而后温柔的退后一步,离开泉师兄发怒的范围而已。
可是,只有泉师兄自己知道,苏九音方才那看似温柔的掰手指的动作实际上是用了多大的力度。直到现在,他都感觉整个手指就像是要断裂一般的疼痛,而对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纠结衣服皱没皱,如此的没心没肺,与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几乎就像是两个人。
泉师兄也慢慢的冷静下来。
确实,知道了又如何?凭自己的能力,难道真的要拿把菜刀冲过去乱砍一气吗?
可是,如果自己父亲的死因真的是因为那本体宗的炼体术,如果父亲真的是被好朋友背叛了,如果父亲那一日死在任务中是一个局……那么,身为儿子,当真能无动于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在这魂元宗里做一个悠闲的外门执事吗?
父亲死因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如苏琴所言,那那本体宗的《炼体术》究竟落在了谁的手中?父亲是否真的曾经遭遇过多次追杀?妹妹又是否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而丢失的?
他急于想要知道真相。哪怕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到,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如一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
那个人,不,或许是那些人,他们毁了父亲的性命,害的妹妹丢失,害的母亲一病不起。他们毁了他一生的幸福,却用一个外门执事的位置来弥补自己。
不,也许不是弥补,或许只是将自己置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监视着,以确保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真相……
现在想一想,确实,在父亲死前的那一段时间,一直以来都十分积极乐观的父亲突然变的郁郁寡欢,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心绪不宁,似乎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挂着担忧。
为此事,母亲还曾问过父亲,不过父亲以修炼到了瓶颈为由而敷衍过去了。
母亲曾经以为,或许是父亲后悔娶了她。毕竟,一个修仙者娶了一个普通女人为妻,这在其他人眼中都是很不可思议的。
母亲也不是完全没有修为,只是,在外人眼中,圆转境的修为也算修为吗?母亲的天赋之差比自己还不如,一生都只能在圆转境里,根本不可能再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而自己,恐怕是像极了母亲,所以天赋才如此低下,反而是妹妹的天赋极高,所以一直都被视为是全家人的希望。只是,因为父亲在魂元宗地位也不高,所以一直得不到好的修炼功法,而即便只是外门修炼的功法,非是魂元宗弟子也是不得外传的,所以耽误了妹妹的修炼,以至于到妹妹失踪的时候,她都只是空有着一身好天赋,却没有修炼任何的功法。
尽管父亲一直都在为他和妹妹寻找功法,努力的攒灵石,努力的做任务攒积分,就是为了给自己买一些能提升身体素质的天材地宝,也是为了给妹妹买一本好的适合的功法。
只可惜,外门弟子的能力有限,又经过层层盘剥,能到父亲手里的灵石少得可怜,才会一直耽误了下去。
而谁会想到,父亲竟然会是因为给自己寻找到的《炼体术》而惨遭杀害,还害的妹妹也丢失了,母亲因此而缠绵病榻最终不治而亡。
原来一家人的幸福,就几乎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泉师兄痛苦万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如果自己的天赋强一些,或者自己表现的对修炼没有任何的兴趣,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父亲不会为自己寻找什么体修功法,也就不会枉送了性命。妹妹不会丢失,母亲不会郁郁而死,一家人还能开心的生活在一起,哪怕没有那么的体面,可至少所有人都在。
当然,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如此还有待定论,一切的一切都要依附在一个前提之上,那就是,苏琴说的话都是真的。
苏琴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可是,一旦听到了这个所谓的传言,他就根本停不住胡思乱想,即便这些话很有肯能是苏琴别有目的才说出来引诱他的饵,他也没有选择的跟着这个可能性一次次的纠结下去。
苏九音一看泉师兄这表情就知道他陷入了大部分人都会有的一些胡思乱想之中。他的一张脸上写满了内疚与自责,让苏九音忍不住叹气,于是不冷不热道:“一看你的样子就是陷入了某种自责之中。‘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天赋不够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如果我足够强,就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害,妹妹失踪,母亲郁郁而终而无能为力了’,我猜你现在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泉师兄一张阴冷的眸子瞬间抬起,看着苏九音,闪烁着略微的迟疑。
“我一直就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将一切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推?怨自己天赋不好,怨自己不够强大。可是天赋不是天生的吗?这又岂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苏九音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泉师兄就是在这平静的几乎无波无澜的话中听出了一些控诉。
“你或许觉得一切的事情起源于你天赋低下,所以你父亲才会拼了命的为你寻找练体的功法,所以才会引发这一切的事情。但是泉师兄,父母全心全意为为孩子着想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孩子一心想要变强,不甘于做一个无能为力的人,想要保护家人,想要让父母为自己骄傲的心情不也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件事你有什么错?你父亲母亲有什么错?你妹妹有什么错?明明这一切都是那些贪心的高高在上者的错,是他们害死了你的父亲,逼死了你的母亲,弄丢了你的妹妹,让你一切都蒙在鼓里,明明全是他们的错,为什么你要自责?”苏九音难得的声音出现了一些波动。这其实是她一直在劝自己的话。
因为宽伯的事,她也曾自责自责再自责,就算是现在,她也没有停止自责。可是她也很不甘心。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就要招惹上楚秋这个人渣?凭什么楚秋一次次的袭击她通缉她,而她只是抢了楚秋的储物戒指就要让宽伯在这把年纪了还要遭这份罪?
最开始的时候,她明明连楚秋是谁都不知道,没招他没惹他,却偏偏受了无妄之灾牵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她也很无辜好吗?凭什么楚秋和魂元宗犯下的罪过却要她来自责?凭什么那些真正的罪魁祸首活的那样没有心理负担却只能由她们这些受害者来痛苦?
泉师兄惊讶的看着有些激动的苏九音,却正看到对面那双眸子中的神采被深深的阴霾所掩盖,那些看似只是一些大道理的话却也深深的触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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