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是位年轻女士,当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我在一座大楼的阴影处拦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她尖叫起来,把我当成了拦路抢劫的强盗。
“我要钱。我正在研究立体思维,这是为全人类服务的新的思维模式,你是人类的一分子,所以你应当给我钱,给多少随你。”
“救命啊! 救命啊!”女人拼命喊叫起来,好像我要杀她。
她的声音听起来恐怖而刺耳,她的身体像发神经似的抖个不停。她一定产生了错觉,以为我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无常鬼。我只要钱不要命,但要她理解起来比较难,因为她在不停地尖叫。为了让她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伸出握过无数次铁锹的双手,掐住了她柔软的脖子,她顿时哑口无言了。
“你听我说。”我松开手,刚要解释,她却倒在了地上。而此时附近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我只好溜之大吉了。事后,这一带流传着一个神奇传说,说有个美丽姑娘用短暂昏迷法躲过了一劫。
回到我的小屋,我重新拿起笔,这个世界还有无数个谜等着我用立体思维来解释。无奈,我的肠胃再也不安分了,大吵大闹,翻天覆地,搞得我像掉进了非洲丛林,四周响彻隆隆的战鼓声。
“安静,朋友们,安静!现在没有馒头,只有立体思维。再给我一些时间,馒头一定会有的,咸菜也会有的。”我对咕咕乱响的肚子大声吼叫。我的愤怒火焰没有起到任何震摄效果。从肠胃向全身蔓延的饥饿感给人一种灵魂出壳的感觉,惶惶然,天旋地转,犹如到了世界末日。我抓起一张纸,这张纸上写的研究课题就是“馒头”。馒头是什么东西我还没搞清,但我期待着写有“馒头”字样的纸能够解除我的饥饿感。
纸的味道糟透了,虽然它上面写着“馒头”字样,却丝毫没有馒头的味道。牙齿的咀嚼功能,在我钢铁般的意志力的支配下,把纸磨成了碎片,下一步就是把纸吞下去。此时,我的意志力遭到顽强抵抗,脚底打滑摔倒了。吞咽下去的纸团顺着喉管刚到胃里,就被原路顶了回来,而且是脱口而出,像井喷一样。接下来就是胃部痉挛,一股从下往上的强烈气流顶住了我的呼吸通道,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卡住了我的脖子,颈部以上的部位向四外喷张,眼前的景物变得虚无飘渺。终于,一股黄绿色的胆汁儿从我的喉咙里挤了出来。强直性的痉挛缓解了。我变得虚弱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泪流满面。“非洲战鼓”又敲响了,来势凶猛,气势如虹。看来只有真正的馒头才能够打退它们的猖狂进攻。我已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别说我找不到食物了,就是一只老鼠恐怕也找不到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我抓起水杯,从水桶里舀了一大杯凉水,扬头灌了下去。不知哪个聪明人说的,躲避饥饿的最好办法就是睡觉。我已经连续试了几天,效果还不错。现在我虽然没有困意,但饥饿使我除了床铺之外,已别无选择。
错乱 二(1)
当黎明再次来临时,我开始寻求摆脱饥饿的途径。事情就这么奇怪,在你有钱的时候,一天吃两顿、甚至一顿饭,你也不会有什么饥饿的感觉;当你陷入经济危机的时候,一天吃三顿、五顿饭,似乎也觉得不够,即使你被撑得打饱嗝,挺着肚子像鸭子似的走路,那种挥之不去的饥饿感也会像影子似的跟着你。这种饥饿感不仅仅来自生理上,更多的是来自心理上的压迫。人在阳光下奔跑,不管你跑多快,都不可能摆脱自己的影子;在你穷困潦倒时;不论你吃多少;都会有一种难以遏制的饥饿感。为了让我的研究工作进行下去;目前只有卖血这一条出路。不知哪位老兄说了一句至理名言;人体是一座现成的银行。血变钱;钱变食物;食物变血;我相信,在这样的循环往复中,我的生命会随着立体思维的逐渐成熟而变得辉煌起来。
血站在北太平庄,离我的小屋只有三站地,我相信我的体力还能够在血站和我的小屋之间走来走去的。
血站门口挤满了人。这些人或西装革履,或蓬头垢面,或眉飞色舞,或一脸沉思,或三五成群,或面壁独处。我是第一次来血站,难免要东张西望。我正在寻找着接待处时,有位先生主动接待了我。
“来卖血的?”他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一看就知道是干吸血鬼这行当的老手。
“来看看。”我忽然对自己的血珍惜起来。
“没事到这儿来看什么?看你面黄肌瘦的样子,肯定是因为缺钱才来卖血的。听我的安排,保证能卖个好价钱。”
“什么价?”
“100CC100块,这是别人给你的价钱,我给你300块,你看怎么样?”
“你赚多少?”我想没有人愿意做亏本的买卖,何况他是个吸血鬼。
“这你就别问了。300块钱你干不干?不行就再加50块,350,200CC就是700块。在这儿你随便问,谁也不会给你这个高价。”
“我自己去血站卖。”
“别傻了,老弟,你想到里面义务献血?跟你说,100CC给你200块就不错,不信你去打听。”
“那你多出来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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