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章十 纸上的温度（第1页）

甘露池。

“三公子…”

温泉微烫，蒸腾的白气慢慢从清泉上浮出，烟雾缭绕，将四周笼罩。池泉中，元吉的墨发浸在水中，浮散。手肘倚在右边，支着那张微微泛红的脸。水滴晶莹，从他的鼻尖滑落，砸在那精壮的胸膛上，溅开，汇聚，再坠入水中。

“三公子，线人来报，说见到二公子了…”

一双紫眸缓缓抬起：“元玘，他回城了？”

“是，在晋阳城。”

“家主的信…”

“线人已经送到了。不过，那信特殊，他能否看到上面的字，属下不敢言。”

元吉冷笑：“他可是元家培养出的精英，天资聪颖，贯通六艺。这种雕虫小技，难不倒他。”

他又向后倚了倚：“飞云，准备一下，即日随我去晋阳城。”

“是。”

另一只手从清泉下抬起，掌中的水从纤纤玉指间漏下，落入水中，激起圈圈涟漪。元吉薄唇微抿，露出淡淡的笑意：“人齐了，戏要开唱了。”

另一边。

唐府。

文玘刚跨入门，一只大手便将它从身侧拉住。“文玘，这是不是你的信？”唐无忌将一金纸包裹的信递去。

“我的？”文玘蹙了蹙眉。“送信那人神秘兮兮的，说给什么玘的，还说什么见者自明…”他拆开金页，抽出里面的纸来。

“竟是张白纸！”唐无忌将纸张翻来覆去的左看右看，浑然找不出一个字。

文玘摸了摸纸张，将纸张举起透着阳光照了照，便已心领神会。

“无忌，帮我拿个烛台。”

他举着将纸张靠近烛台，越来越近…

“文玘，别冲动，烧什么纸啊？”

文玘手中的纸张在窜红的火苗旁上下移动：“我自有把握。”

灼烧中，纸上出现了些变化。

无忌瞪大的双眸，焦褐色的线条慢慢显露出字迹。白纸上出现了一个大字。

“还。”

…是他们…文玘心头一紧。那双金眸颤了颤，死死的盯着那个字，心中涌起一股迷离的情绪。

这个字，他足足盼了十二年，可为什么，塞入心中的不是喜悦，而是怨是不舍，是逃避，是两难。

无忌不可思议地翻看着纸张：“这是…怎么做到的？”

“用牛奶。牛奶遇火变焦，字迹就显出来了。”

“还…这是要你回北塞吗？”文玘眸中闪过迟疑，真正的答案无法言说。他只得应道：“嗯…”

无忌捕捉到他神情中的一丝一毫，攥着手中的金纸，心中却已有自己的猜测。只是，他没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叹出口气。

“什么时候走？”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可毁了，你那剑法还没教我几招呢。”无忌揣着他的胳膊向外拐去，“走走走，玘兄，陪我练剑去。”

“剑还在房里…”“用不着，我再给你造一把去…”文玘将那个字收进衣袖，随着他出了门。

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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