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悃愊无华地拍他的肩,才说完就带着女儿上了车。
安歆和沈篱走得慢,方才席间太闷,这会儿才敞开了说。
沈篱问她:“良玉和那姑娘断了吧?”
“没来往了,周妈说今天他们在大院里见着了,连两句话都没说到双方就冷了脸子。”安歆瞧四下无人,笃定又神秘地说,“还是大姐有主意,把她弄来家里给瑾之补课,也叫她知道厉害,良玉可不是她能够得上的。”
沈篱对这段马屁很满意:“当然,否则p大那么多好学生,为什么选她来补课?她要是够聪明,便不用咱们挑明说,自己就会主动远着良玉。”
安歆自是懂得。
他们这样的人家,仿佛天生就不会有话直说,什么都讲个颜面。
大喇喇地把苏阑直接叫到眼巴前来训一顿,既丢了体面,也未必管用,要再把陆良玉的逆反心给激起来就不妙了。
他们校长不是说这姑娘心高气傲吗?
那不如就釜底抽薪,先彻底绝了苏阑的想法,良玉那头就好办了。
她为什么不能和陆良玉在一起,就算她不明白,大院里的一切也自会给她答案。
陆良玉先到了门口,见沈筵已经上了车。
他站在车窗前有些怯怯的,“小舅舅,你、你、还没走?”
沈筵靠在后座上,昏黄的路灯刻画出他脸部深邃的轮廓,他将手伸到窗外。
他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掸了一掸烟灰,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吓了陆良玉一跳:“怎么了大外甥?这就害怕了吗?”
陆良玉垂着头,“我、我知错了。”
沈筵轻嘲:“你最好是。”
第22章
沈筵淡声吩咐司机开车。
没有听见别的指示,李师傅便按原路返回棠园,但车刚开出八里庄,就听见后座的沈筵出声道:“去黄金屋。”
“是,先生。”
黄金屋内酒局尚酣,郑臣才刚解了禁足,正满京城的混场子。
第一站到的就是遍地熟张儿的子弟窝——黄金屋。
李之舟为了庆祝他翻身得解放,特地开了一瓶1945年的nti。
就这么一瓶年份稀有的酒,当年在纽约,一举拍出了三百万的价格。
他嘴里叼着烟,一只脚架在整块和田玉雕成的茶几上,拔开了酒塞子,“就这瓶酒,老沈特别交代过了,等你坐完牢出来喝。”
郑臣夸张地捂着胸口做感动状:“论做人这一块儿,还得是我们三哥。”
杨峥搡了他一下,“少来,他不你妹夫吗?”
郑臣酒气上了头,拍桌子也特用力:“你少给老子提这茬!就我那个死乞白赖丢人现眼的妹妹,为了她我私下没少给人老沈赔不是,才没伤了兄弟感情。”
虽说在他们这个衙内阶层里,比起联姻来,爱情更像是一场疯魔的笑话。
但大家都图个你情我愿,左右是政治婚姻,真没必要弄得不好见面。
讲规矩的事儿,就不要谈感情。
挑个看得上眼还过得去的对象结了就成了,总归是完任务,像郑妤一样十年如一日纠缠沈筵一个人的,也算是异数了。
郑臣在家里没少规劝他这妹妹,让她另寻个对她态度好点儿的。
可郑妤偏不,就像中了什么没有解药的蛊一样,非沈筵不可。
李之舟半靠在沙发上又续上一支烟,“你这一出唱的是醉打金枝啊,整个一帮理不帮亲呐郑公子。”
郑臣仰头饮下大半杯酒,“她不用忙,有那位大小姐被现实狠狠毒打的日子,我等着呢。”
“你缺大德了!有这么咒自己妹妹的吗?真说得出口。”杨峥说。
李之舟扔给他一房卡,“知道你爱玩双的,给你在柏悦的顶层套房里安排了一对绝色娇姝,晚上悠着点儿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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