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棠的重生正是这一年的正月初十,这一日既是太傅母亲梁老夫人的寿辰,也是东宫太子萧承禛的二十岁生辰。
云海棠还记得当年自己在东宫墙外与那个小男孩的戏谑,说自己以后不会再来宫里玩,就算要来的话,也得先等上十年再说。
而现在,十年已至,自己却并未入宫。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江老夫人入府后,云海棠赶紧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飞速离开。
前几日,那个偷针的小贼在结了冰的石街小巷中因为跑得快而狠狠摔了一跤,再加上后来因惧怕被云海棠追上,遂不顾疼痛,一瘸一拐地飞奔而逃。
依云海棠常年在军中对各类跌打损伤的骨伤形态的判断来看,那人的左腿胫骨已是骨裂,应不能行动自如。
小贼以偷盗为生,这种人家中必不会存有积蓄,而他腿脚又摔伤,那便是近来想再行偷盗之事亦不可为。
所以,那人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当了银针换些钱来日常用,二是寻些奇药让自己好快点。
云海棠今日打扮成了个小子的模样,一身灰装,个头娇小,走在街头并不引人注意,又加上她身手矫捷,晡时,便已将京中当铺寻了个遍,只可惜皆无结果。
看来,还是要往江氏药铺去一趟了,好在她已有所装扮,让外祖母手下的人瞧不出来是她。
对于这种骨伤,寻常小药铺里的八仙逍遥汤、血竭麝香片、三黄宝蜡丸等皆可治疗,只不过需要较多的时日才能见效。云海棠料想,那小贼定是等不起。
而江氏药铺中有一味独家秘方——紫荆三七皮散,最是治疗这种骨伤的极品,不仅可以消肿止痛,还能补益化瘀,在京城之中口碑极佳,妇孺皆知,却物美价廉。
她将额前的蓑帽又压低了几分,佯装买药之人,趁小二替别人取药之际,火速地翻了一下案上的药方录。
居然没有!
不合理啊!
她又仔细地核上两眼,确实没有他购药的登录,这才饶有困惑地走出了铺子。
难道自己猜测得不对?
虽是初春,但整整跑了一个下午,最终却又落得个两手空空,云海棠取下蓑帽,不住地往面上扇着风,心道:这下可糟了!
她一边思量着哪里出了差错,一边抄着近道,咸咸地往城东将军府走去。
行至一处无人街巷,突然,头上的发髻蓦地散开,本是插在发间的纯色乌木羊毫被人抽了去。
她本能地出手相攫,却被一人一臂堪堪挡住。
云海棠恨恨地望着眼前之人,刚刚还春日桃花般微红的脸,已然变了颜色,露出两束寒光。
她的眉头抬起,甩了甩自己刚刚飘散的乌发,刹时,如云般柔顺的青丝自身后倾泻而下,飘逸起层层微波。
但眼前那人却俯着一张嬉笑不恭的脸,将笔在她面前转了转,让她抓了几回都扑了个空。
“多少钱?”
“还我!”
“不还!”
“无耻!”
“不无耻!”
“卑鄙!”
“不卑鄙!”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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