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车!”我说。
“会什么车?这条铁路只有早上来的两班,晚上去的两班,你乱讲━━”收短
的雨伞又来敲我的膝盖。
“紧张什么嘛!”身边的女孩瞪了她一眼。
“是你母亲?”我笑著问。“”姑姑!歇斯底里━━”她摇摇头。
因为车停了,一半的人乱冲下铁轨,举起照相机,对著那条已是巧克力色,咆
哮而来的愤怒河水拍起照来。
“看那条河,不得了啦!”那个妇人指著窗坍,脸色刷一下变了。
“整天只下了一点小雨,河能怎么样嘛!”她侄女看也不看,又塞了一片饼干
。
车下的人孩子似的高兴,左一张右一张的拍个不停,米夏也下车去了。
我经过一节一节车厢,走到火车头上去。
车停著,司机、列车长、随车警察和服务员全在那儿。
“怎么突然停了?”我微笑著说。
他们谁也不响,做错了事情一般的呆立著,那份老实,看了拿人没办法。
“是不是河水?”我又问。
也不置可否,脸上忧心忡忡的样子。
“三十多公里外的那道桥,可能已经漫水了。”
终于开口的是一位警察。
“开到那里再看嘛!”我说。
“这边路基根本也松了。”讷讷的答著,竟是骇得要死的表情。
车外一片河水喧哗的声音,游客红红绿绿的衣服,将四周衬得节日般的欢喜起
来。
“预备将我们这三百多个乘客怎么办?”我对著他们。
“不知道!”慢慢的答著,完全茫然了。
窗坍的人,不知事情一般的跳上跳下,扳住车厢边的横柄做起游戏来。
“再等下去,这儿也可能上水!”一个警察说。
我抬头望了一眼左边的峭壁山脊和右边的河,再看看天色━━只是四点不到,
已经山雾蒙蒙的了。
挤过头等车厢,那个身材高大的导游无聊的坐著抽烟,彼此瞄了一眼,不肯打
招呼。
在玛丘毕丘山顶的时候,这位西语导游带著十几个客人在看一条印加时代运水
的小沟,我从他正面走来,眼看石径太小,不好在他讲解的时候去挤乱那一团人,
因此停了步子。
没想到这个竟然也停了说话,瞪住我,脸上一片不乐∶“有些人没有付钱参加
旅行团,也想听讲解,是无耻的行为!”
“您挡在路中间,我怎么过去?”我大吃一惊,向他喊起来。
“那么请你先过,好吗?”他仍怒气冲天的对著我,态度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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