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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书斋>三毛全集(全11册) > 第89部分(第3页)

第89部分(第3页)

叫起来,抢著要看看当年彼此的呆瓜模样。那一群群自以为是的小面孔,大半  严

的板著,好似跟摄影师有仇似的。

“小时候,你的眉头总是皱著。受不了口欧!”一个男生说。

“原来你也有偷看我呀?!”顺手拍一下打了他的头。

轮到我一个人捧著那本纪念册的时候,顺著已经泛黄了的薄纸找名单━━六年

甲班的。找到了一个人名,翻到下一页,对著一排排的光头移手指,他,匪兵甲,

就在眼前出现了。

连忙将眼光错开,还是吃了一惊,好似平白被人用□头敲了一下的莫名其妙。

“我要回去了,你们是散还是不散呀?”

散了,大家喊喊叫叫的散了。坐车回家,付钱时手里握的是一把仔细数好的零

钱。下车了,计程车司机喊住了我,慢吞吞的∶“小姐,你弄错了吧!少了五块钱

。”没有跟他对数,道了歉,马上补了。司机先生开车走的时候笑著说∶“如果真

弄错倒也算了,可是被骗的感觉可不大舒服。”

那天晚上,我躺在黑暗中,只能说一句话∶“嗳,老天爷,谢谢你。”

约  会

一直到了初中二年级有了“生理卫生”课之前,我都不知道小孩子是从哪里来

的。

其实这个问题从小就问过母亲,她总是笑著说∶“是垃圾箱里捡出来的呀!”

我从来也知道这是母亲的闪烁之词。如果天下的垃圾都会幻化为小孩子,那些拾荒

的人还敢去乱翻个不停吗?我们是垃圾变的?真是不可思议。

到了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除了堂兄、弟弟和父亲之外,对于异性,只有遥遥相

望,是不可能有机会去说一句话的。我们女生班的导师一向也是女的,除了一个新

来的美术老师。他给我的印象深,也和性别有关。第一天上课时,男老师来,自我

介绍姓名之后,又用台湾国语说∶“我今年二十四岁,还是一枝草。”那句话说了

还嫌不够,又在黑板上顺手画了一枝芦草。我们做孩子的立即哄笑起来。起码很明

白的听出了他尚未成家的意思━━很可怜自己的那分孤零就在这句话里显了出来。

“那我是一朵花呀!”我跟邻位的小朋友悄悄的说。老师第一天来就凶了人,因为

上课讲话。他问我∶“讲什么,说?!”

我站起来说我是一朵花。全班又笑得翻天覆地,老师也笑个不停,就没有罚。

那时候我们在学校也是分派的,情感好的同学,因为好到不知要怎么办才能表明心

迹,于是就去结拜姊妹。当然,不懂插香发誓等等,可是在校园一棵树下,大家勾

手指,勾了七下,又报生辰,结了七个金兰。大姐的名字我仍然记得,就是当今政

治大学总教官的太太,叫王美娟。我排最小,老七。

义结姊妹以后,心情上便更亲爱了,上学走路要绕弯,一家一家门口去喊那人

的名字,叫到她蹦出来为止。中午吃便当就不会把饭盒半掩半开的不给旁人看是什

么菜了,大家打开饭盒交换各家妈妈的爱。吃饭也只得十五二十分钟,因为课业重

。可是讲闲话必是快速的抢著讲,那段时光最是一生中最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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