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
“就是他叫我来的,他说这里生意好,我以前只在加纳利群岛,那时候收入差
多啦!”
“你的相好叫你来这里,因为生意好?”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遍。
”
“我已经赚了三幢房子了!”她得意的张著手,欣赏著漆著紫色萤光的指甲。
我被这个人无知的谈话,弄得一直想大笑,她说男人都是傻瓜,她自己赚进了三幢
房子,还可怜巴巴的在沙地上接客,居然自以为好聪明。
娼妓,在我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大概不是生计,也不是道德的问题,而是习
惯麻木了吧!
“其实,这里打扫宿舍的女工,也有两万块一个月可赚。”
我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两万块?扫地,铺床,洗衣服,辛苦得半死,才两万块,谁要干!”她轻视
的说。
“我觉得你才真辛苦。”我慢慢的说。
“哈!哈!”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遇到这样的宝贝,总比看见一个流泪的妓女舒服些。
在镇上,她诚恳的向我道谢,扭著身躯下车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工人顺
手在她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口里怪叫著,她嘴里不清不楚的笑骂著追上去回打
那人,沉静的夜,居然突然像泼了浓浓的色彩一般俗艳的活泼起来。
我一直到家了,看著书,还在想那个兴高采烈的妓女。
这条荒野里唯一的柏油路,照样被我日复一日的来回驶著,它乍看上去,好似
死寂一片,没有生命,没有哀乐。其实它跟这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一条街,一条窄弄
,一弯溪流一样,载著它的过客和故事,来来往往的度著缓慢流动的年年月月。
我在这条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就跟每一个在街上走著的人举目所见的一样普通
,说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不值得记载下来,但是,佛说━━“修百世才能
同舟,修千世才能共枕”━━那一只只与我握过的手,那一朵朵与我交换过的粲然
微笑,那一句句平淡的对话,我如何能够像风吹拂过衣裙似的,把这些人淡淡的吹
散,漠然的忘记?
每一粒沙地里的石子,我尚且知道珍爱它,每一次日出和日落,我都舍不得忘
怀,更何况,这一张张活彤生的脸孔,我又如何能在回忆里抹去他们。
其实,这样的解释都是多余的了。
哭泣的骆驼
这不知是一天里的第几次了,我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张开眼睛,屋内已
经一片漆黑,街道上没有人声也没有车声,只听见桌上的闹钟,像每一次醒来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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