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沙发被清洗得很干净,皮革纹理缝隙并没有血腥味,也没有死亡的味道,但保险起见,迟南还是把沙发往边上移了移。
这样就算吊扇砸下来也砸不死他。
十分钟后,迟南躺在沙发上,在轰隆隆的发动机声中迷糊了,眼见离坠入深眠仅有一步之遥,他突然睁开眼睛。
滴答,滴答。浴室里的水滴声让他绷紧神经。
像是谁没拧紧水龙头,又像是防水系统不好的老楼房,水从天花板渗透滴落浴室地板。
而他睡前关掉的电扇又开始呼呼转动,吹出来的风把茶几上的报纸掀了一地。
迟南晃了晃神,发现明明被他移开的沙发又在不知不觉中回归原位,停在飞速旋转的风扇正下方。
心里有种莫名的危险预感,迟南立刻坐起来离开沙发。
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突然咣当一声巨响,高速旋转的扇叶直坠而下,深深插穿枕头刺破沙发,无数细小棉絮从被割裂的皮套里飞了出来,洒满沙发和木地板。
半分钟之前,那是迟南枕着的地方,如果他没及时离开,现在整个脑袋很可能已经和身体分家。
就和所谓的‘爸爸’那样,一起躺进冰柜,一家人整整齐齐。
可奇怪的是,吊扇坠落的巨大声响并没有惊动屋里任何人,这间客厅就好像真空了一样,发出的声音完全被抽干,无法传达给屋里其他人。
刚死里逃生,迟南只是平静的庆幸,循着水声走向浴室。
“谢谢。”他的声音低似自语,他知道是水声救了他,或者说是这位故意弄出水声的人。
浴室的门虚掩着,迟南推开的瞬间嗅到潮湿的沐浴露香味,像是有谁刚用过浴缸洗澡。
可屋里的人早就入睡了,没人会在入夜后偷偷跑到浴室洗澡。
迟南下意识看向镜子边的小白花,傍晚的时候它们还有些花骨朵,现在却在黑暗里全然怒放,花瓣上沾着水珠,像是谁在不久前特意用花洒淋过。
他上前嗅了嗅,小白花散发着清淡的香气。
他刚想往浴室里走,脚步声却转移到了客厅的冰柜旁。
迟南转过头,冰柜旁并没有人影或鬼影。
而这个脚步声很奇怪,就好像有人不小心踩在水洼里,有种淅淅沥沥的潮湿感。
迟南折了方向,开始向冰柜走去,而脚步声就好像要和他玩捉迷藏一样,瞬间转到了沙发下方。
迟南既不害怕也不着急,很耐心的在黑暗里循着脚步声打转。
从浴室到客厅,再从客厅到厨房,对方躲躲藏藏却还刻意发出脚步声吸引他的注意。
最后脚步声引他走出客堂来到门厅,显示维修中的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在黑暗里缓缓敞开,电梯间冷白的光弥散整个门厅。
电梯空无一人,脚步声朝电梯里走去。
“你是邀请我坐电梯去哪里吗?”迟南心平气和的发问。
对方自然不会回答,只在电梯里发出更急的脚步声,似乎催促他快过去。
迟南站在门外并没有乖乖进去,那辆电梯也很耐心的敞开着等待,似乎他不进去就不罢休似的。
迟南知道,脚步声的主人不会置他于死地,要不然刚才就不会多此一举、把他叫醒躲过吊扇削头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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