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寒一边上楼一边回头。
路霄苦恼道:“但没道理啊,我两家住对门,你说我为啥不是?”
良寒没有理他,敲了敲楼梯扶手:“上来,写作业。”
良寒家的阁楼和路霄的阁楼一样,全层都是他一个人用,一上去就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洗衣液味道,冷色调的装潢,家具是德系和古典中式的调调,卫生间拉门开着,倾斜的屋脊透下阳光,深黑色的墙体被照亮时好像涌动的幽蓝的深海,卧室里插着花,床很大,书架很大,书桌也非常大,上面整齐归置着书本,光是看着就非常的静心。
路霄就像个闯入别人家的猫,四处地看,有点纳闷男生的屋子怎么能这么干净,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满墙的书架好多中外的哲学书和心理书,一眼看过去眼花缭乱,被褥看着蓬松柔软,有点想往上面躺一躺。
良寒的猫在阳台上晒太阳,看到路霄也就是只给了一个眼神,伸了个懒腰又甩着尾巴走了,良寒搬了把对椅,给路霄腾出位置,拍了个25分钟的闹钟,自顾自地坐下了:“写吧。”
路霄本来一肚子的好奇想问问他屋子里的情况,像是用的什么香薰啊?怎么这么好闻啊?书架那些书你都读过吗?你干嘛要看哲学书和心理书啊?孔子老子王阳明曾国藩,这些难道不应该是老男人会去看的东西吗?但是良寒似乎并没有跟他闲聊的想法,撑着颧骨坐下就在学习,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路霄慢吞吞地打开书包,翻出卷子,先盯着闹钟发了几分钟的呆,忽然听见旁边人翻页的声音才忽然惊醒,赶紧低下头开始写。良寒手边有一张粘在桌子上便签,上面写着是今天早晨8:00列出来的,有大概六七项待办,他完成一项就在后面前一件一件地划掉,然后注明花费的时间。
路霄看他一条一条地划,好奇地搭话:“这是什么?”
他看着良寒刚刚把“含边齐次式”划掉了。
良寒低着头:“卡点。”
路霄惊讶地看着他:“你不会?”不能吧。
良寒:“不是,是经常卡顿,反应不够快。”
良寒自己的待办全是各科的知识点,他自己掌握的不熟悉的全部要专门找针对性训练,所以他翻练习册极快,不是为了都做,而是找自己薄弱的,越卡住他越是会停下来,保持大脑的快速做工:做完一项,划掉一项,加上记录时间,习惯后他大概就知道遇到同类型的题会花费多少时间,在做题时有个精准的把握。
路霄旁观了一会儿,旁观得他一阵阵汗颜,感觉身边这人真是个精密运转的机器,自我控制力堪称可怕,被他刺激的也赶紧低下头忙活自己的作业。
北京时间11点30,楼下阿姨喊了声“饭好了”,番茄时钟还没有走完,路霄很想下去,但是身边的人一动不动,他没好意思说自己饿,等到十分钟过去,楼下门响起,阿姨应该是离开了,闹钟也紧接着响起,路霄看着站起来喝水的良寒,试探问:“咱们不去吃饭吗?”
良寒低头看他进度,蹙眉问:“你这半天就写这么点?”
路霄:……
大哥,我已经比自己在家的时候快很多了!
良寒替他做了决定:“再写半个小时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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