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啊,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块牌子来着。”
&esp;&esp;应该没错了。
&esp;&esp;“您走上登山道了吗?”
&esp;&esp;“没有,从那儿又上了一条岔路……”
&esp;&esp;“岔路……?”
&esp;&esp;登山道是一条直路,但要说兽径,倒也有几条。可能是走上了其中的一条吧?
&esp;&esp;“我明白了。这就叫救护车。我也马上赶过去,您能把手机号告诉我吗?”
&esp;&esp;“拜托了。号码是……”
&esp;&esp;洋子记下千佐都的手机号,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拨了119,请救护车开到登山口,便放下了话筒。
&esp;&esp;旁边正好有个老员工,洋子大致解释了一下事情原委,就离开旅馆,跑到停车场,钻进车子,匆匆前行。
&esp;&esp;来到登山道入口,她把车停在路肩,一边向登山道走去,一边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千佐都的声音传来:“我是水城。”
&esp;&esp;“我正向登山道走着。您在哪里?”
&esp;&esp;“那,我也向那边走。”千佐都说完就挂了电话。
&esp;&esp;洋子停下了脚步。要是乱走,恐怕会和千佐都走岔的。
&esp;&esp;可是——
&esp;&esp;她环顾四周,凝神思索。水城夫妇为什么要到这边来?如果要去看瀑布,这个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
&esp;&esp;空气中有微弱的温泉气味。这气味是这一带特有的,并不少见,但不知为何,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在洋子心中扩散开来。
&esp;&esp;远远地有声音传来,洋子四处张望着。茂密的树林中有一角红色闪动,那是千佐都身上夹克的颜色。
&esp;&esp;千佐都从一条细细的兽径中走了出来,神情紧张。
&esp;&esp;“在哪儿?”洋子问道。
&esp;&esp;“这边,再走几步就到。”
&esp;&esp;千佐都回答的时候,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
&esp;&esp;3
&esp;&esp;中冈祐二一边吸溜着泡面,一边浏览着网上的新闻,一眼瞟见《电影制片人水城义郎先生在温泉去世》的标题,险些被面呛着。他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便急着去看详情。
&esp;&esp;报道称,水城义郎和妻子一同前往赤熊温泉,在附近的山间散步时倒地身亡。此事发生在妻子回旅馆取遗忘物品期间,被发现时,附近飘着硫化氢特有的气味。周边有几片区域时有硫化氢产生,死者恐怕是偶然踏入了浓度过高的区域——报道如此作结。
&esp;&esp;中冈把吃到一半的面放到桌上,拉开抽屉。抽屉里乱七八糟一堆东西,要找的那样却怎么也找不见。花了好半天,他才终于从一沓文件里抽出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麻布北警察署谋杀案负责人启”。这封信是三个月前寄来的,偶然到了手头正有空闲的中冈手上。系长成田漠不关心地把信交给他,说:“老年人开玩笑的话罢了,你姑且看看吧。”
&esp;&esp;寄信人叫水城iyosi,不读信,还弄不清这人是男是女。
&esp;&esp;中冈展开信笺。信是用蓝墨水写的,字很漂亮。
&esp;&esp;在“拜启”之后,寄信人写道:“冒昧致信,不胜惶恐。但此事急需与人商议,故而提笔。”接着是如下的内容。
&esp;&esp;“我已八十有八,虽历过不少风霜,却并未尝过艰辛,侥幸苟活至今。惟愿无病无痛走向冥界,如是,则幸甚。每过一日,尽量不留憾恨。
&esp;&esp;我牵挂已经不多,近日却有一事,常常萦绕心间。并非别事,正是犬子。虽言称犬子,也已年过六旬,渐进老境,本应顺其自然。但我冷眼旁观,仍忧心之至。
&esp;&esp;犬子长年从事电影工作,名叫水城义郎。警方或许不知,犬子颇有几部作品可代表日本。为人父母,难免存有偏爱之心,犬子有此地位,我深感欣喜。
&esp;&esp;但义郎对于组建幸福家庭一事却毫不上心,偶然相见时问起,他也只故作不知。只说些于外国滥赌,输掉几百万,或是召集大批艺人,狂欢三日三夜之类,全无正经言语。如此行事,婚姻难久,两次离异。他应已打算独身终生,且甘之如饴,我也已不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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