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对阿松说,你要是真找不到人,用他试试吧,这孩子家里什么稀奇东西都有,不会看别人的什么都好,不必担心家里丢东西,但是记得要装监控,每次他来后更换门锁密码。
然后她翻开唐唐带来的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打开阿松看见是春天时见过的那颗粉钻——魏秀的求婚戒指。
南玉语带落寞,说,晚上它就物归原主了,我最终还是没能顺利嫁掉,唉~
阿松心想,正题终于来了呢,面上带着诧异问,怎么呢?
南玉说,分手呗,前不久魏秀不知道是跟着哪家的小姐厮混,飙车来着,车祸住院了,那狐狸精衣带渐宽、鞍前马后、顾盼生辉、搔首弄姿的照顾了魏秀两天……
阿松咋舌,平时倒听不见南玉怎么用成语,这成语一旦用上也是堪称绝绝子。
……事后魏秀才敢电话里跟我说这事儿,重点不在他住院,却在于他顿悟了,这才知道真命天女另有其人,秋天与我的订婚就此作罢。
阿松不知怎的,觉得这分手理由与南玉之前那些狗血程度相仿,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安慰。
去他奶奶的,我找上门去直接俩耳光甩他脸上,那小三不知道我是谁还敢上前拦我,我扬起手说可怜了你这狐媚的小脸瓜蛋子,我这一巴掌下去,假体给你打歪,结果魏秀把脸递过来挡我们中间了。
阿松听着这画面感十足的描述,只觉好笑,问,后来呢?
南玉喝了口红酒,润了润喉咙,我说魏秀,识相的就给姑奶奶滚开,你拦的了一时,你拦不了一世,不如今天让本小姐把脾气发了,以后你们才有好日子过,那小妞儿吓得躲到了魏秀后面瑟瑟发抖,魏秀立马给我跪下了,说,姑奶奶有事儿冲我来,放过她吧,她之前不知道我有未婚妻了,真的,都是我的错,我改还不行嘛。我说你不用改,我祝你们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男盗女娼、青白不分、非死即伤,跪着,跪到我回来,我回来前你要是敢起来,小心你们的皮!
阿松心说,成语又来了,唐唐那个女老师骂人时,是不是就是这个风格的,魏秀和新女友的戾气,倒不知日后要怎么转出去。赶问道,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南玉又喝了口酒,约你出来之前的事儿,那混蛋估计还跪着呢,那小狐狸要是聪明的话应该跑了,我刚让唐唐去把戒托上刻的字抹了,又约了几个用的到的人,晚上到齐,跟我去魏秀那谈分手费!
阿松摇头叹道,难为你还这么气定神闲跟我瞎逛,自己这么大的事,要先处理啊。
南玉摆摆手,他这不叫事儿,我跟你说他这点破事儿也不过是给我手上这杯残酒找点谈资。
过了一会儿,南玉好像丢掉了与魏秀分手引发的那种,时而落寞时而高涨的情绪,对阿松说道,松仁儿,其实今天约你来,是有件好事告诉你。
阿松没想到还有转折,大概跟南玉做朋友,永远是这样一波三折的吧,问道,什么好消息?
Yi’Venus品牌国内电商代理权,我拿下了,昨天刚签完合同。南玉言语间颇是自豪,用鲜红的左手指甲,在白色的桌布上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阿松颇感惊讶,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南玉说,其实挺简单,我那天联系你过后,又有消息告诉我,原来彳亍是Yi’Venus此次进军国内的御用摄影师,是总裁的左膀右臂。这简直是最大的利好,谁能想到,多年前钓过的前男友,竟还与我有这个缘份,大概是最近这些年,我总帮你在他那购买高价摄影作品吧,我们的联系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没有彻底断掉。于是我立马联系了彳亍,约他出来见面,要求他为我引荐Yi’Venus的总裁,促成合作。彳亍一如既往的给力,也没费多大功夫,就给我引荐了。
Yi’Venus总裁是个叫义逸的,我其实一直觉得这么大一个海外轻奢品牌,总裁应该是个男的,年纪不能低于45岁,说实话要是男的,事情应该好办很多,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女的总裁,拿下她我还真有点没把握。
所幸我们面谈得很顺利,算是彼此欣赏吧,这个义总,模样可真是万里挑一、大家闺秀、明眸善睐、温文尔雅、柔声细气的,彳亍又为我说了一些好话,很快就敲定了合同。
阿松这一次并没有在意南玉罗列的成语,停了一会儿,问,他帮了这么大忙,你是不是要答谢他?
南玉点点头,我约了他两晚到我家……
阿松的脑子轰的一下,耳朵里一时间嗡嗡作响。
南玉瞟了阿松一眼,他只坐坐,聊了聊天,就走了,我计划拿到Yi’Venus的佣金后,让他挑套喜欢的房子,长期租给他用,当谢礼。
阿松觉得眼神已不能聚焦,看着眼前那杯果醋,幽幽开口,你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
南玉笑得花枝乱颤起来,算吗,不知道,算的话,那我怕不是藏了太多娇哦!
时间不早了,阿松推却了南玉晚上一同去魏秀家热闹一下的盛情邀约。独自回到家里,8月底,太阳早已弃北回归线向南奔赴,近来晚归不觉得,今天早早回家,家里没有点灯,与外面比,竟觉得屋子里有种黑暗清冷的气息。
阿松把包摔在了地毯上,自己跌坐进沙发里,黑暗中,她觉得在南玉那里,收集到了满满的负能量,一阵疲累袭来,很快睡着了。
梦境来的十分吊诡,一座宫殿一样的建筑内,不是古代的,是现代的宫殿,充满了异域风情,长长的大殿的西向尽头,有亮光,有女子嬉笑怒骂的声响,阿松梦中不是自己,是个着白衣的少年,向着声响寻去,走近了躲在大殿硕大高耸入云的柱子后面,看到四方的石榻,上面有张方桌摆着五颜六色的酒菜瓜果,有个酷似南玉的女子,穿着华丽无比的衣服,正衣衫不整的卧伏在画面的正中央,对画面左侧一袭黑衣的男子喂食,梦中都不用看仔细,阿松就知道那男子必是彳亍无疑,另外一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俊朗男子,正半支着身子斜卧在画面两人右侧,一只手握着中东花色的酒壶,正向自己嘴中倒着酒,酒液四散在衣塌之上,他放下酒壶,伸手去探华衣女子的脚,华衣女子立时痴笑了起来,忽然间,天上白色的云直落下来,隔在了白衣自己与其他三人中间,白衣少年,用手揉揉眼睛,想看真切些,梦中白衣少年的确不再看得真切,但阿松却知道,那略带醉意的红衣男子是谁呀,斜卧时昂头饮酒,露出那迷惑众生的下颌线,还能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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