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柠拉了dulce准备撤出礼堂,但显然那位男性一早就料到了,拿起麦便对着杜柠的方向字正腔圆地高喊一声lemon,然后,骚动的人群即刻安静下来。杜柠徜装没有听见,只耷拉着脑袋拖着dulce往外走,结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是max哎!”dulce一脸激动,边走边回头去看,等max喊出杜柠名字的时候,dulce更是跟杜柠玩起了拔河。“他在叫你,lemon他在叫你——哇好帅!好大一捧玫瑰花——”
杜柠没回头,颤了两颤之后脸就绿了。
席间有眼尖又热情的同学,两个很是丰满的女生几步蹿到杜柠身边,具体是哪个国家的留学生杜柠也没来及看清楚,总之就是很暴力。
不暴力能配合着将她扛上肩膀之后直奔了舞台么,杜柠连惊呼一声都没来得及。
台下惊叫连连,叫得最欢的就是她们家dulce,在倒挂在丰满女肩膀上被送往舞台期间,杜柠是真心拼命挣扎过的,挣扎无果之后杜柠便感到万分汗颜,想她努力蠕动了这么多下,结果人家却纹丝不动…_…|||……
然后放弃挣扎的杜柠就听到了一段惹得台下万千少女拂面尖叫的示爱。
杜柠又汗了汗,她绝不会想到max会做到这种地步。双脚再次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面前是一大捧娇嫩欲滴的红色玫瑰,始作俑者则满眼深情地望着杜柠,杜柠已不能再汗。
对max,杜柠从起初的漠不关心到冷面相对到不胜其烦到无可奈何到今时今日方圆十里看见他便疾步绕路而行,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男人,已经追了她大半年,平均每个月表白五次,典型的黄金圣斗士。
杜柠皱着眉头瞥见台下活蹦乱跳异常亢奋的dulce,忽然就记起很多年前的那个自己。
“我有喜欢的人了。”杜柠叹了口气,慢慢转过头,微扬着看向max。
max跟她一样,是地道的中国留学生。他对她不错,但她从不上心,因为不喜欢,也因为他所喜欢的,大抵只是现在的自己。若是那些过往全然暴露,若是他也曾跟许濯一样见证了她每一次的任性妄为,那么,还会这样轻易地将喜欢说出口么。
喜欢这件事,断然是没有办法装假的,时间久了,两个人都不会幸福。
那几位领导全都在舞台最边缘处停了脚步,院长悄悄转头看了一眼付青洛的脸,尴尬地陪着笑脸说着英文,年轻真好,年轻真好啊。
max没有理会杜柠的话,反而朝她迈出一大步,目光灼灼,“就试着给我一个机会,别拒绝,好吗。”
dulce手舞足蹈喊得嗓子都哑了,礼堂中,口哨声,哄闹声,yes声乱成一片,杜柠感觉很热,那束玫瑰花就灿烂地绽放在她面前,说一点都没有动心,是假的。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花,何况,还是从来都没有收过花的自己。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许濯抱着玫瑰自阳光里走向自己的场景,也曾经无数次模仿电视剧中女主角娇羞地说着那句我愿意,可如今,再不是豆蔻年华,她的心,也再不似当初那般纯粹年轻。
有时候,杜柠会问自己,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要遇到恰好自己爱也爱自己的那一个,怎么会这样不容易。有多少人是匆匆娶了亦或嫁了,别人都行怎么她就不可以。
垂下眼睑,杜柠又不奈地叹了口气,她真的对自己太失望,可就是真的不可以。
她的心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叫嚣着不可以。
这似乎更像是一个仪式,喧闹渐息,所有人,都在等杜柠的回答。她所经历过的风浪令她过于成熟,本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悸动对杜柠来说,都成了无关痛痒的稚嫩把戏。才二十二岁而已,却生生将自己逼得老成太多,亦或者,只有这样的面具,才能让她在惶惶不安中感到安全。她也清楚这样不好,可要敞开心扉,却是没勇气。
杜柠抬起头,稳稳迎上max的炙热目光,动了动唇角,在她发出声音以前,一个低沉浑实的声音骤然将她打断。
“陆禹泽,我们谈一谈。”
杜柠看见max疑惑地回过头,而后便有些气躁地皱了皱眉头。
循声望去,杜柠微微眯起眼睛,舞台边缘处的灯光太过昏暗,她并不能看得清楚,只模模糊糊地辨识出,那个开口讲话的男人西装革履,正缓步朝着他们走来,确切来说,应该是朝着max走来。只是怎么会越发觉得眼熟,杜柠努力想了想,应该正是刚刚坐在正中间对她微笑过的某位领导罢。
杜柠暗自松了口气,刚好刚好,不用她再开口拒绝,也总算保全了max的面子里子。
悄悄转身正准备逃走,那道男音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原本杜柠并没有放在心上的,素不相识又与她何干。
只是怎么好像听见他说,lemon,你存的酒,还剩下许多。
第8章 八
“怎么这么久没跟家里联系。”付青洛放下咖啡,浓醇的液体轻轻晃了晃,他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年前的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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