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60章（第1页）

&ldo;主子！&rdo;

贪láng在外头被胁迫着答应了这两位小阿哥不能拆台，这时候急得火烧火燎也无可奈何，只能拼命冲他打着手势，缩着手臂扑腾了几回，又原地跳了两下。胤祺原本还在抿着茶水，一见着他这一套动作却是忍不住喷笑出声，呛得险些连茶盏都没能端住，唬得这一屋子的人也都不敢胡闹了，顺气的顺气拍背的拍背，紧张兮兮地围了一圈儿，生怕他再咳出个什么好歹来。

&ldo;好了好了，你们真当我是林‐‐咳，不就是拿ji蛋炸的嘛，我看得出来，你也用不着这么拼，还非得给我演一回母ji……&rdo;

想起现在显然还没有林黛玉这么一位能用眼泪淹了陈塘关的姑娘，胤祺若无其事的把才说到一半儿的话给咽了回去，淡然地qiáng行扭转了话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贪láng的肩。

‐‐那怎么能是母ji！一腔热血想要保护自家主子不被恶势力坑害的贪láng憋屈得热泪盈眶，只能眼睁睁看着胤祺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紧接着便神色微变，目光复杂地看向这两个眼巴巴等着看热闹的弟弟：&ldo;这是‐‐蚂蚱？&rdo;

&ldo;主子，您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吐出来，千万别忍着……&rdo;

贪láng忙端了一盏茶给他，胤祺却只是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就搁在一旁，又接连尝了几个才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ldo;盐搁的少了，若是加些胡椒米分，大抵能更好吃些……给皇阿玛跟四哥尝了没有？&rdo;

&ldo;尝了‐‐老十三就知道在他们面前装乖，结果挨打都是我一个人的！&rdo;胤禟委委屈屈地对着自家哥哥告着状，又指了指自个儿的屁股，&ldo;都快打肿了！&rdo;

&ldo;那是你们祸害的方式不对。&rdo;胤祺神秘一笑，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肩，冲着两人神秘地勾了勾手，&ldo;我教你们，你们就去跟皇阿玛说，蝗虫这东西能当零嘴儿吃，又能入药，所以也就有理由花钱收‐‐让朝廷出钱，一文钱抵一斤gān蝗虫，不光直隶，边儿上的几个省也都收。叫百姓攒够了就去官府换钱，要粮就给粮，总归能拿蝗虫换来切实的东西。&rdo;

&ldo;这主意好！&rdo;胤祥目光一亮，一拳砸在了掌心，&ldo;这么一来百姓可就有了gān劲儿了‐‐那蝗灾反倒变成了满天飞的铜钱，哪个忍得住不去抓？四哥那儿正犯愁蝗虫怎么除呢，这不是正好……&rdo;

&ldo;可有一点不好，这钱出了可就回不来了。&rdo;

胤禟念书念不明白，算账却比谁都jg明，眼珠一转便已算出了这里头吃的亏来：&ldo;哥，其实吃蚂蚱的事儿没少有人gān过，可还是没人愿意抓蝗虫，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玩意儿存不住？咱要是开了口说收购，准定有源源不断的蝗虫送过来，可咱也一样存不住啊，这不是白把大把的银子往外搭吗？&rdo;

没想到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在经商上头居然还真有点儿天分，竟已经能算计到这一步，虽说手段还嫩了点儿，可该有的心眼儿却是半点都不缺了。胤祺欣慰地淡淡一笑，又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缓声道：&ldo;当然还得找个下家替咱来吃亏‐‐你们收了来，这么做成零嘴儿也可，晒gān了磨成米分，说是上等的药材也成，提成一钱银子一两，卖给京里头那些个高门大户。只说是但凡花了一两银子的，就算是为直隶灾民认捐五钱……&rdo;

&ldo;然后他们为了挣名声，就得捏着鼻子掏钱买。咱赚的钱分出去一半儿认捐，倒了儿剩下的也能比先前掏的钱多出不少来！&rdo;

胤禟就喜欢听这个，越听目光越亮，到后头更是兴奋难抑地打断了自家哥哥的话，眉飞色舞地接上了最后的话尾巴。胤祺笑着拍拍这个弟弟的脑袋，朝着门外努了努嘴：&ldo;听明白了还不快去？这个差事可就给你办了，办不好不准回来见我，听着没有？&rdo;

&ldo;瞧儿好吧您呐！&rdo;胤禟兴奋地一挥拳头，一溜烟便窜出了屋子。胤祥茫然地看着这两个哥哥在自个儿面前达成了罪恶的金钱jiāo易，只觉着听得一头雾水，摸了摸脑袋无辜道：&ldo;五哥，我好像还是没听懂……&rdo;

&ldo;你不用听懂，你盘算的方向跟小九儿就不一样，你想的是为政，他念的是为商，本就是不搭界的事儿。&rdo;

胤祺淡淡笑了笑，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背示意他坐下，又抿了口茶才道：&ldo;小九心思浅，我不求他惦念着家国天下，只想他这一辈子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也就够了。你心里却要有数，这收购蝗虫首为除蝗，次为赈灾‐‐百姓不愿意费时费力地去抓蝗虫，是因为反正自个儿的地已经被啃gān净了，再啃也没得啃，抓了那东西也顶不了几顿饭吃，还要费时费力，索xg也就由它蹦跶。叫你们向下头收购蝗虫，一来是能叫百姓见着回报，能有这除蝗的动力，二来则是为了那些个这一回没种土豆的人……&rdo;

&ldo;管他们gān什么‐‐叫他们当初硬气，现在傻眼了又能赖谁？&rdo;胤祥不服气地梗了脖子，不qg不愿地哼了一声，&ldo;当初叫种不肯种，拿朝廷的话当耳旁风。多有骨气呢，哪儿用得着我们来救？&rdo;

&ldo;十三，你的xg子一向直来直去嫉恶如仇，这不是件坏事儿，可有些时候，有些事儿也不必就非得算得那么清楚。&rdo;

胤祺无奈一笑，安抚地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脑袋，却也不忙着开导他，只是含笑温声道：&ldo;这事儿你亲自下去跑吧‐‐那些个当初压根儿就没种土豆的，还有阳奉y违的不上心，亦或是确实没种好没有收成的，咱不能单发给他们救济的粮食，却可以鼓励他们去给自个儿挣粮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其实要比bi着他们跪在绝路上认错好受得多……&rdo;

胤祥虽仍有些不服气，却毕竟向来听这个哥哥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忽然忍不住好奇道：&ldo;五哥……那蝗虫真能入药吗？&rdo;

&ldo;反正吃不坏人，就说是补品呗，吃着有用没用的也都是那么回事儿……&rdo;忧国忧民的五阿哥摸了摸下巴，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句，又老谋深算地拍板道：&ldo;你跟小九儿派人回京城散播流言，就说蝗虫米分吃了能滋y壮阳，对那种事大有裨益，就这么定了。&rdo;

头一回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目中温和善良无所不能的五哥这么理直气壮地坑人，十三阿哥的心里受到了剧烈的冲击，顽qiáng地扯着自个儿的最后一点良知不肯撒手：&ldo;五哥，你怎么知道就有那个用处……那要是不好使呢？&rdo;

&ldo;当然没这个用处，要不皇阿玛早就给我塞一肚子蚂蚱了。&rdo;

胤祺现在已经对自个儿的所谓&ldo;隐疾&rdo;有了一定的适应度，居然还现身说法地拿自个儿举了个例子，才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这个虽然已经有了福晋，却只怕依然尚不通人事的弟弟：&ldo;你放心，这种事qg‐‐就算是不好使，也绝不会有人好意思说出来的……&rdo;

‐‐

赈灾不是一两日就能做成的事儿，御驾却不能一直停在保定府不回去。胤祺这一回的身子倒是争气得很，没过几日就已活蹦乱跳得看不出半点儿虚弱不适，康熙提了几日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留下匆匆赶来的凯音布陪着于成龙一块儿赈灾，便传旨叫摆驾回京了。

老九早就先回了京城去掂掇卖蝗虫的事儿，十三阿哥则被胤祺刻意留在了下头磨xg子‐‐从先头儿这小子说的话就能看出来，这个小十三一路有自己护着，毕竟还是走得太顺了些，虽说胸中格局不小，却终归是个贵公子哥儿的脾气，总差了那么一点儿稳妥踏实。他可不舍得叫这个弟弟进宗人府里头去打磨，只盘算着就这么扔下去脚踏实地的办几年差，能磨成什么样儿也就是什么样儿了。

gān什么非得把胸中的傲气都磨没了才算可靠？在一代能臣gān吏和一个飞扬耀眼的弟弟之间，胤祺毫不犹豫地选择后头的那一个。他养出来的孩子，最好是那种拳打前山理藩院，脚踏后海畅chun园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用不着跟着他似的这么一步一步盘算着走过来‐‐要算计谋划，要打熬心力，有他一个却也就足够了……

在五爷的幕后指挥下，九阿哥的蝗虫米分在京城迅速打开了销路，不仅把先前搭出去的银子尽数捞了回来，在捐出去了一半儿之后居然还是赚了个盆盈钵满‐‐只可惜大赚了一笔的九爷还没等高兴，得了的钱就都被自家五哥入了辛者库，只说这一回出料出工出地方的都是辛者库，攥来的钱也自然该是人家的。可怜九爷赔着本儿赚吆喝地跟着辛苦了一通，最后居然只得了自家哥哥塞过来的五千两红包，拍了拍脑袋就被打发到边儿上自个儿玩去了。

当弟弟的扑在额娘怀里头眼泪汪汪地哭诉，当哥哥的却正坐在京城第一大酒楼知味楼里头，饶有兴致的听着边儿上几桌正眉飞色舞地把所谓蝗虫米分越chui越神‐‐京城的爷们儿都是要面儿的，平日里就自认龙jg虎猛，更不可能吃了这神药反倒不行了。眼见着chui得几乎都没了边儿，居然还有拿蝗虫米分喂蝈蝈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讲究，反正捏着蝈蝈葫芦的那位爷振振有词地说他这只&ldo;大将军&rdo;吃了蝗虫米分之后越发的凶悍，连着斗倒了城西的&ldo;独一斗&rdo;跟城南的&ldo;威震天&rdo;，下头也是一片没了儿的赞扬，叫人听着都觉这蝗虫米分实在厉害得叫人心动。

&ldo;说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要不是这话儿本来就是我编出来的，我听着都该信了……&rdo;

接过贪láng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胤祺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轻笑着摇摇头，忍不住由衷地叹了一句。贪láng正一丝不苟地用茶水烫着碗碟勺筷，闻言却也是不由失笑，将碗碟细细拭净了放在胤祺面前：&ldo;说来也怪，真话没有人愿意信，假话却跟cha了翅膀似的自个儿越传越远‐‐听说京城里头的几个药铺也都开始收蝗虫米分了，还有偷着下去各县府自个儿收的，出的价钱也高，不少百姓都不再跟官府jiāo换，转而卖给他们了。&rdo;

&ldo;正常。就连盐道还有那贩私盐的抓不尽呢，一个蝗虫米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咱也没拢着只准官府gān，他们有什么不能下去收的？这么着老百姓得的钱还多‐‐咱当初折腾这事儿也就是为了赈灾灭蝗，只要有这个效用，谁给钱谁占便宜都是一样的。&rdo;

胤祺淡然一笑，眼里却划过一丝淡淡的利色。这次的蝗虫米分闹得实在有点儿大，大得仿佛还有另外一只手在推波助澜‐‐他不愿打糙惊蛇，却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小九儿的生意刚开始做大就被他给掐断了，还有成堆的蝗虫米分堆在仓里头等着发放，他倒要看看那一只幕后的手到底要把这件事儿推到一个什么方向去，再好好儿地立一立这郭络罗家做生意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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