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实在是不太想动,费劲地转了转脖子,只露出双眼睛看他,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下一刻,他往她腿上放了什么滚烫的东西,隔着薄薄的校裤,烫得她大腿火辣辣的。
“你哪里疼就自己放啊,我可没法帮你。”陈寂若无其事道,“我买了两个,都倒好热水了,你先捂着,如果不够我再把另一个给你。这玩意比我想象中要烫得多,我感觉多了容易烫伤,我以前没倒过,刚才就烫到了,去自来水那冲了半天。”
盛初半晌没动。
许是那个热水袋烫得她有点儿疼,疼痛使人抵抗性变差,她没来由地有股想掉眼泪的冲动。
心跳声震耳欲聋,甚至隐隐有压过小腹痛意的趋势,一点点向上蔓延,侵蚀她的理智。
偏偏始作俑者还在边上碎碎念:“哎我说,谁让你不把衣服给我带过来的?不然我还能把衣服借你,秋天你就穿这么点也是绝了。”
“你是真不知道,你手冷得跟冰块似得,每次抓你手我都觉得我在北极旅游。”
“还有那个小卖部阿姨,她话是真的多,还问我卫生巾要什么牌子,日用夜用什么的,我哪懂这个?还给我拿垃圾袋装,幸亏老子机智,把老李糊弄过去了,他还让我给他看笔记,你下课记得把历史笔记借我抄抄。”
如果换在平日,身边有人话这么多,盛初肯定会觉得烦,让他闭嘴。
现在,她破天荒地觉得,陈寂此时的碎碎念,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只是个小热水袋,可能十块钱都不到。
这个热水袋表面部分地方还有点湿,盛初猜陈寂应该是用水冲过,然后拿纸巾擦干。
盛初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的场面。
陈寂笨手笨脚地拧开瓶盖,一只手拿着热水袋,另一只手打开热水,结果因为没有经验,热水溢出来烫到自己,骂骂咧咧地把袋子丢进水槽,自己去冲自来水,弄完再捡起来,用冷水冲后重新灌水。
见她迟迟没动作,陈寂还以为是自己水没擦干净,抽出几张纸递给她:“表面可能有点湿,你自己再擦——”
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们位置靠墙,边上就是窗户,有阳光透过玻璃蹿进来,恰好照在她身上。
盛初是侧趴着的,露出的半张脸牛奶似的,白得几乎能反光,她的睫毛也很长,像把小刷子,在光线的作用下,上边的水意亮得晃眼。
她好像哭了。
陈寂他妈惊呆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是。”
他一时半会有些手足无措,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直接给她擦眼泪,想了想,把纸巾塞她臂弯里:“你别哭啊……好吧我知道我多管闲事,你不想要热水袋可以直接给我,不用不好意思,你拒绝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见盛初还是没动,陈寂叹口气,准备自己拿走那个热水袋。
甫一凑近,他听到极轻极轻的两个字,比气音还轻,顷刻间消散,与周遭空气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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