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绿皮军车从远处驶来,后面跟着一队卫兵,军容整肃、步伐整齐划一。车很快,掀起一溜尘土。所有目光都注视着军车,老兵们都知道,团长来了。参与昨晚上打黑拳的人个个心里打鼓,竟然闹到了团长那里,后果比想象的还要严重。这些人神情凝重,思索着会遭受什么样的处罚,关禁闭、罚跑圈还是……枪毙?想到这不少人都打起冷颤,该不会真闹到枪毙的地步吧。我的个天!有些人开始后悔。也有些人开始埋怨起哄的那个神秘人,不是他瞎起哄,事情也不会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汽车停在操场中央。下来一位军官,黑皮靴、白手套、笔挺的军装,很是威武。“敬礼!”有教官高喊。唰,数千人齐齐敬礼,场面蔚为壮观。
代书箱一眼就认出来,刘放吾团长,时隔多日再一次见到刘团长。6树庭、孔昭强、小猴子也都认出来,前些天的一些事情浮上心头,心里有委屈和不解,很想找刘团长谈谈。龚大牛有伤没有来,如果老龚在,估计已经按耐不住冲上去找团长理论。
“请团长训话!”有教官高喊。
操场上鸦雀无声,数千人齐齐站立没有一个敢吭声。
刘放吾对着士兵方队环视一圈,大声喊话:“我今天来只为一件事,昨天夜里有英国士兵被打,其中五个伤势严重,到现在下不了床。其中还有一个上尉多根肋骨骨折,多处肌肉挫伤,伤势极重。经查明,系我团士兵所为。英军方面大为恼火,要求我方彻查此事,给他们一个交代。”
哗……人群骚动起来,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听说之后不禁目瞪口呆,竟然有人把英**官打残,怎么个情况这是?参与过昨晚打黑拳的士兵自然心知肚明,一个个黑着脸,不知要遭受什么样的处罚。
刘放吾锐利的眼睛环视四周,不怒自威,场面顿时静下来。“此事不能善了,盟军英国方面不会答应,师部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我已经连夜派人调查,目前有了初步的结果。一些人一些事必须要处理。”
操场上很安静,一些人开始冒冷汗,昨天的事确实做的有些过火,现在报应来了。
一名副官走上前,对着操场高喊:“昨晚参与打黑拳的,自觉站出来,如果你还是条汉子,就自觉站出来,别等到点名。”
这一次操场上更静,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一些人头上被阴云笼罩,大祸临头,看来躲不过去了。如果团部诚心调查,这件事不难查清。
“团长,我错了。”有人战战兢兢站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去,这是第一个自的,吸引了很多目光。这个士兵一脸惶恐,浑身瑟瑟抖,站都站不稳。代书箱对此人很眼生,昨晚上出场打黑拳的没有他,估计只是一个旁观的小角色。这样的人被处罚才是最冤的。
“很好,你很诚实,站到一边去。”副官表示赞赏。
刘团长补充一句:“这位张副官是师部派来专门督办本次事件的,他的话就代表师部的态度。你们好自为之……”
师部都派人来督办,这件事真的捅到天上去了!这是大家的共识,事态的严重性比估计的还要严重。很多人心里打鼓,承受不住高压,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有人不堪重负,主动站出来自,“团长,我错了。”
有了前两个带头,很快有第三个、第四个、第十个……短短三分钟不到,总共站出三十多人。后面还有人6续站出来,不过不像前面那么集中爆式自。
孔昭强看看代书箱,那意思咱是不是也自。看这架势,蒙混过关不可能。即便有心硬扛,也会被人举报,罪过可就大了。还不如自。
这时候一个黑大汉走出队伍自,这人身材鹤立鸡群,马上吸引了很多目光。老黑,他也自了!四大金刚之一的宋大舌头也走出人群。那个跟代书箱攀谈过得老袁也选择自。这几个都是领军人物,他们审时度势选择了自而不是对抗。其他人更不用说,纷纷效仿,再次掀起一个自的小**。
孔昭强再也不能淡定,自这件事绝对不能落在最后,否则会被认为心不诚。他冲代书箱挤眉弄眼,意思是让他早作决断。
“你们先站出去自,我自有办法。”代书箱低声说道。
“这……”孔昭强不明白代书箱要干什么。
“别犹豫,赶紧的。我自有办法。”代书箱催促,他面色平静,似胸有成竹。“小猴子,你先。”他命令道。
小猴子向来对代书箱言听计从,马上加入自的行列。孔昭强和6树庭也跟着。此时自的人越来越少,小猴子他们几乎落在了最后。场地中央黑压压一片人挤在一起,足有百十号。大部分神情沮丧,像做错事的孩子。也有一部分人面色平静,对即将到来的惩罚泰然处之。
“还有没有?”张副官高声质问。“从现在开始计时,一分钟内站出来算自,一分钟之外……你们自己掂量着。”张副官又补充道。
没有人回应。孔昭强看着队伍里的代书箱,心里忐忑不安,老代在搞什么名堂?小猴子也焦急不安,连长不自,后果很严重。
“好,时间到。进入下一程序。谁叫老黑,谁叫吴二狗,谁叫杜铁柱,谁叫宋大江,都上前一步。”张副官下达命令。
被点名的四个人同时上前一步,站在自的人群最前面。这四个人代书箱都认识,吴二狗就是给宋大舌头份子钱的那个,杜铁柱就是被6树庭打趴下的那个矮胖子,宋大江就是宋大舌头,老黑更不用提,他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肯定少不了他。
张副官点点头一阵冷笑:“很好,都自了。据我所知你们是整件事的活跃分子,说吧,把来龙去脉讲清楚。”
军法处抽调来的几名文职军人上前,开始给四个人做笔录。随着审问的深入,不断有人被点名,其中包括6树庭和老袁。真相一步一步被还原。照这样的度,事件很快会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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