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耀有着重阳节登高赏菊喝桂花酿的习俗,后宫君侍与未成年的皇女皇子未经熙宇帝恩准,是不得随意出宫,因而这一日,一般都只是在锦华园内,登着馨岳,应应景。
&esp;&esp;博婉玳昨日向熙宇帝请旨,今日与萧家人一起去城南的玉杵山登高,熙宇帝念在她没了父君,重阳之日与父君母族同去登高应节,也在情理之中,便准了。
&esp;&esp;博婉玳卯时就随萧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玉杵山,博婉玳身着便服,与萧家主、萧言玲及萧言玲几位嫡庶女儿一同骑马,她与萧家主并行聊着家长,而萧家男眷们则是乘坐在马车内。
&esp;&esp;一路上,萧煦生一直撂着马车车窗纱帘,每隔一会儿就要小侍去叫博婉玳骑到他跟前说说话。
&esp;&esp;叫了一次两次三次,萧煦生也觉的老是要博婉玳这样前后跑也不好,而且也想不出再用什么理由,把她从祖母身边叫过来,于是他便吵着也要骑马,萧家少主夫自然是不允:“你一个男子,有马车不坐,在官道上跟着一群女人一起骑马,像什么样子。”
&esp;&esp;“我就是要骑马,你们明明准我跟着姐姐们学了,为什么又不让我在外边骑,王法有规定男子不能在城外骑马吗?再说,我是跟着祖母婉玳她们一起骑,哪个敢多嘴。”萧煦生才不依,死活闹着就是要骑。
&esp;&esp;“荒唐,你是萧家嫡孙,这样大大咧咧骑着马,象什么样子,嘴长在人家身上,你还封人嘴了不成,要是被你母亲听到,看她如何收拾你。”萧家少主夫搬出妻主来吓萧煦生,别人的儿子是父亲的小棉袄,他的这个儿子是冤家,实在让他头疼。
&esp;&esp;“我不管,我就是要骑马,不让我骑,我,我……”萧煦生说着,拉开车门帷帘,要跳下车去。
&esp;&esp;萧家少主夫被他这举动吓的差点背过气去,连忙伸手拦住儿子,生气的用力在儿子手臂处打了一下,叹了口气,让随侍禀报了妻主,又拿起边上的帷帽,戴在儿子头上。“只能跟着你母亲,不准乱跑,也不准将帷帽取下来。”
&esp;&esp;萧煦生只要能与博婉玳一起骑马,什么条件都能答复应,头点得比那小鸡啄米还快。
&esp;&esp;终于如望以偿,只见他骑着一只白色小公马欢快的上前与博婉玳并排溜达着。
&esp;&esp;“生儿?”博婉玳看到身边多了带着帷帽的男子,猜就是萧煦生。
&esp;&esp;“嗯,车里太闷了,还是骑马舒服。”
&esp;&esp;“可又气着你父亲了。”萧家主太了解孙子了。
&esp;&esp;“哪有,父亲也答应的。”
&esp;&esp;“他能不答应吗?你看你,除了会吵会闹外,还有哪点象个男子,真不知道将来哪个女子敢娶你。”萧家主佯怒道。
&esp;&esp;博婉玳是看惯了萧煦生的孩子气,笑着摇了摇头。
&esp;&esp;“祖母,你还说?我生气了。”萧煦生听祖母居然在博婉玳面前这么说他,又见博婉玳微笑着轻轻摇头,以为是在笑话他,又急又气,骑在马上直跺脚,要不是缰绳拉的紧,马儿早跑起来了。
&esp;&esp;“生儿别生气,外祖母跟你开玩笑呢,这么可爱的孙子,她哪里舍的说。”博婉玳笑着替萧家主开脱。
&esp;&esp;“真的吗?”萧煦生博婉玳说他可爱,心情大好。
&esp;&esp;“当然。”博婉玳回答到。
&esp;&esp;“玳儿,我们到玉杵山山脚了,《博景经》中有记载,这玉杵山是因月宫中的玉兔捣药之时,不慎将那玉杵掉落凡间,化成此山,有诗曾云:‘此山本是天上来,峰峦叠嶂妙趣生’,你看那边,那块岩石,像不像一棵树,那便是‘天外飞树’;再看上方那瀑布,那是‘凤尾瀑布’,一柱飞流遇如意,化作凤尾落九天;此山长年云腾雾绕,崖壁之处长满奇珍异草,据说是那玉杵上的药末,在这人间落地生根……”博婉玳是玉杵山顶
&esp;&esp;午前,达到玉杵山顶镇山阁,各家安顿好男眷后,几位家主与博婉玳一起用饭。
&esp;&esp;饭后,博婉玳与几位家主坐着聊个天,品杯茶,寒暄几句,便提出让几位家主随意,自已四处走走看看。
&esp;&esp;萧煦生本想着能与博婉玳一起在这玉杵山的菊花众中,赏秋菊戴茱萸,玩上半日。不想博婉玳竟被几家家主拉着脱不开身,他生为男子又不好上前,正生着闷气,贴身小侍跑来,悄悄告诉他,博婉玳正往‘水云涧’去,身边只跟了一个随从……小侍还未将话说完,萧煦生跑到了门外。
&esp;&esp;‘水云涧’是玉杵山顶的一个山洞,洞内有眼温泉,温泉的热气长年由洞内散出,使的玉杵上顶云腾雾绕,四季长春,如同人间仙境。
&esp;&esp;但春困秋乏,且行走了半日,午饭后,登高的人一般都只是镇山阁周围走走,消消食,之后小睡一个时辰左右,这个时候,很少会有人来到‘水云涧’附近。
&esp;&esp;博婉玳带着随从在‘水云涧’外的菊花丛中漫行,望着被秋日阳光及各色菊花的相辉照映下五彩斑斓的云雾在万寿、大丽、金盏、三色等诸多种品的菊花丛中萦绕,伴着花香,如梦如幻。
&esp;&esp;一曲琴声隐约在耳边响声,时而如珠落玉盘,时而若微风抚面,时而似天水直流,时而像万马狂奔,随后曲调又转,在寒风弄梅中作结。
&esp;&esp;博婉玳听的出神,自认听过不少名乐,却从未听过这曲,曲调竟会是如此多变,温雅、柔顺中却透着孤傲与狂妄,闲适、安乐中却透着不甘与无奈,既有风卷狂云的雄心壮志,又有如履薄冰的胆颤心惊,时而激昂,时而消沉。究竟是个什么样人,能有如此多的情绪,可惜琴声已落,无法跟声寻人。
&esp;&esp;博婉玳非常好奇,脑中想着那乐曲,顺着记忆中琴声飘来的方向,一步步的向前找去。
&esp;&esp;可是,她在菊花丛中找了一遍,也不见有人迹,就连石桌石椅等物俱无,周围又没有楼阁亭台,只有被人称作神仙洞府的‘水云涧’。
&esp;&esp;而那洞口处有一深潭,潭并不大,约占十丈地的方圆,却极深,且人说那‘水云涧’是那神仙洞府,非凡人所能入者,潭内又无舟船之物,故即便是今日重阳佳节,玉杵山遍地游人之季,也几乎无人能过的潭去。
&esp;&esp;难不成奏琴之人,自带桌椅?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无影无踪,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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