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又相视一叹,实在惋惜。后又闲话送别几句,各自离开。
姜深琛打从朝堂下来以后,便把话儿带去同卫清沫说了,意思叫卫清沫预备收拾离京的事。
“怎么这么着急?”卫清沫问。
姜深琛道:“陛下说了,澄州这块地儿上任知府在时都屡出是非,三年的蝗灾三年的水灾的,先如今正赶上秋收,若是不抓紧时间过去,怕是会耽误了事儿。陛下已经恩准我,将澄州今年的税银比去岁减一成,也算是我新官上任,给我个磨砺的机会。”
卫清沫大概明白这个意思,皇帝也是给了他一个锻炼的机会,怕他新官儿过去,又是今科才选上来的人,地方官员总有些不尽心的。说起来,这大宁国的历代皇帝,都是以仁为本。要用卫清沫的话来说,还真有些儒家和道家思想在里头。
大抵听明白以后,卫清沫便着重吩咐下人,一面又说:“你这清阁才刚建好没几日,就又要搬出去,我这屋子都还没住习惯呢。”
“你管这干嘛?到了任上自有后衙给你住。这清阁不过是寒舍,后衙可不一样了,瞧见咱们京都府尹的衙门了吗?那是又风光又气派,再不然——你要怕吃苦,你替我收拾好了,你留下,我自个儿去澄州。”姜深琛笑道,吃着茶看向她。
只见卫清沫把包袱皮儿往桌上一拍,直眉看着他,笑道:“噢,我替你把东西收好了,我留下。你自个儿怎么不收?瞧瞧你这一天天的,没做官儿之前就成日跟我摆谱,这做了官儿没几天,官架子倒学了不少。要收你自己收吧!”
接着又把包袱皮儿扔在他身上,扭过头去。
姜深琛把东西拿在手中,笑着哄道:“好夫人,好娘子,姜某我笨手拙脚的,哪儿能收拾得妥当啊,别说是清阁里里外外这么些屋子,你就是叫我带上素日要穿的要用的,我也能丢三落四的——夫人,你这样温柔可人,那可是娘子中的佼佼者,天底下谁家娘子,也比不过你的。你就忍心叫你家官人在澄州冻饿而死吗?”
他一边笑一边哄,愣是把卫清沫逗得憋笑。
真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卫清沫摆摆手:“得了吧你,别的没学会,就一张嘴皮子,怎么说都有理,真真儿是学了那些酸文假醋的假斯文。”
说着,还是吩咐着丫头们,把东西替他收拾全了,这才作罢。
那边澄州辖地,虽说澄州不大,但亦有五个县城。县令五人,闻说新的知府即将上任,早坐在一块儿开起了座谈会。
年长着五十岁,是云县的知县。他望着众人说:“这下可如何是好?这新来的姜大人,可是新科的探花郎,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皇上派他来,必然是对澄州起了疑心了。”
“刘大人,您这话说着都渗人。什么疑心不疑心的,皇上派他来,不过是因为施大人暴毙身亡,还指不定是不是为的别的。哪儿有了空缺,自然是要补上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咱们那些事,他是不会发现的。”这会子说话的,是青县知县冯大人。
听二人说话,另一位蒋大人开口了,说道:“是啊,刘大人。如果说皇上起了疑心的话,那就该派巡抚过来了,还轮得到咱们几个坐在这里商讨事情吗?”
见楚大人一直不说话,刘大人问:“楚大人,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你就不怕税银的事被查出来吗?”
被问到的楚大人哈哈大笑:“我说几位大人,在下实在不知,你们在忧心什么。不就是新来了个知府吗?纵然查出了税银有问题,那又怎样?这施知府暴毙身亡,这些事都是他干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几人听了,纷纷赞同。又应承拍马屁,说这位楚大人高见。
说着,又不知谁问了一句:“黄大人怎么没来?”
“呵,谁不知道他黄老大人高风亮节,人家从来办事儿都循规蹈矩,他能和咱们几个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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