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星有个弱点,当然,那只是他自己认为的弱点,他的两个哥哥,甚至好友御影玲王等人都觉得这很“可怕”,是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他肤色白,脸皮还薄,所以一旦形成害羞、愤怒等某些激动的情绪,就会上脸,具体表现为绯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和脖子上,而且一时半刻消不下去。
为了反抗这让人深觉有趣的“弱点”,霜月星早已练就了每时每刻都心如止水的神功,然而,情绪也不是随时能被自己完全掌握的。
比如现在,即便霜月星再冷静,也不可能在一直掩盖的排球技术突然被别人发现,而自己还毫无察觉且开开心心地打了许久的情况下保持正常。
而其他人目前则处于惊喜交加的状态,虽然自上次与枭谷的训练赛后,一大半人都已看出霜月星有排球基础,但没人能从这样一点蛛丝马迹就知道一个人的具体排球水平如何,毕竟一方面,霜月星曾经说过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剧烈运动,很可能只是简单体验过,以便理解排球这项运动,另一方面,理论知识有时并不与实践对等,有的人观察比赛的眼力一绝,但就是手脚不协调,这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霜月星能有这样的排球水平,实在很令人意外。
不过,实际上到了今天的末尾,他们都没能具体了解到自家经理的排球训练状况,因为,霜月星从捂脸蹲下开始就进入了鸵鸟状态,具体表现为,虽然正常做事正常交流,但无论是语句还是动作都简化到了一定程度,能点头摇头绝不说话,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并且不愿与人对视,直到训练结束耳根都还是红红的。
甚至领队直井学都忍不住关心地问了一句,得到的回答是。
“没事,我只是很难平复情绪。”简单来说,就是太过感到羞耻而无法自拔。
这就是霜月星克服了一个困难之后随之而来的并发症,虽然他比一般人要冷静很多,但一旦陷入某种情绪,理性上,他知道自己要保持冷静,所以不会耽误正事,感性上,他又很难从情绪中自拔,所以一整天,两三天,甚至一周看起来都会不太对劲。
御影玲王曾说“你生气起来比你大哥还可怕”,并不是说霜月星生起气来比他铁腕手段的大哥还要更会打击报复,而是他会真正理性地评估这份情绪,如果他觉得你做得没错,那他会强迫自己正常地对待你,你能从他的眼神和气场中感知到他愤怒和委屈的情绪,并知晓这是自己的原因,但他根本没有责怪,还是温柔地对待你。
御影玲王觉得在这一段时间内自己受到的良心的谴责,比受到报复更加令人害怕。
如今音驹众人也领略了一把如坐针毡的感觉,到晚上,霜月星彻底恢复正常时才松了口气,并发誓以后一定尽可能维持霜月星稳定的情绪。
——
八点后仍然是放松时间,虽然精力旺盛的几人强烈建议出门遛弯,观赏一下夜晚的樱花,但在孤爪研磨的坚决反对,以及出于安全问题的考虑后,晚上的活动
依旧是围坐在寝室闲聊。
霜月星恢复正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记录本,把白天没说清楚的一些数据和问题做了详细的解释,在下午见识过霜月星的排球技术,和之前与枭谷训练赛中的发言后,所有人都听得更加认真,比之前交流的时间更久,随后话题拐着拐着,终于是拐到了除霜月星以外所有人最好奇的地方上。
“霜月,我现在能问问你关于下午的事吗?”黑尾铁朗难得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提问又重新触发了霜月星的羞耻心。
面对身边人紧张又期待的眼神,霜月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偶尔会这样,抱歉……”
“不不不这不怪你!”夜久卫辅连忙摆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性格缺陷,像霜月星这种日常无可挑剔,只是看起来偶尔会控制不住情绪外泄,还不影响实际工作的,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有羞耻心是人之常情!”山本猛虎也附和道,从这句话的用词来看,霜月星前段时间给他进行的高强度补习十分有用。
海信行也笑了笑:“倒不如说,这件事过后,感觉霜月跟我们更亲近了。”
“嗯!”福永招平也猛地点头附和。
于是围绕“我们的新经理打排球很好”这个话题,音驹合宿第二天的夜谈会开始。
“那么——”黑尾铁朗盘腿坐下,撑着两侧的膝盖,深吸一口气,提出了今晚的第一个问题,“霜月星同学,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排球的呢?”
这是个很适合开头的问题,有助于接下来回答和提问的人衍生出其他话题。
霜月星回忆片刻,回答:“嗯……大概两年多之前?从做完手术恢复好之后,我就开始慢慢参加排球训练了,在国外的排球业余俱乐部,不过一开始进度很慢,只是为了恢复运动能力,学一些基础技术。”
“真正开始打排球,大概是在一年半之前。”
在场无人不感到惊艳,真正开始打排球一年多,就能让别人真切的感受到“排球技术好”,还对对手特点和赛场情况有犀利的判断力,这证明霜月星在排球上必定有着不可忽视的天赋。
孤爪研磨探头过来:“位置呢?”
他们的私下推测是副攻,不过在只看过发球和扣球的情况下,位置的判断并不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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