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一声闷响刚落,他就叫了一声软软的躺在我身上。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从身上移开,那粘乎乎带着血腥味的东西抹了我一身,闻起来有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我吓坏了,唯恐自己失手砸死了人,那这个官司我肯定是吃定了。
我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附下身,探出手去试他的鼻息。
还好,鼻息还很均匀,只是被我砸伤砸晕而已。
我顾不得多想,慌里慌张地打开大殿的门,飞也似的向外逃走了。
借着朦胧的月色,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山下跑去,唯恐那个和尚醒来后再追上来。
山路难走,况且是在夜里,我深一脚浅一脚,摔了无数跤。
荆棘划破了手和脸,枯枝刺伤腿和脚,可是我根本顾不上这些,只顾没命的朝山下逃。
因为除了庙里那两个和尚,对岸的山梁上还有一只野狼在嗷嗷叫着,深夜里,更是慎得我心里直打颤。
我气喘如牛,心跳如鼓,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让人害怕的鬼地方,一辈子再也不到这里来。
终于,我跑下了山,看到了那条自西而东的佟家河,佟家村的影子也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现在终于安全了,我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进了肚子里,一下子浑身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不知道睡过去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天快亮了,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这时才觉得全身疼得要命,月白色的粗布衣裙已经被荆棘和枯枝划得东一片西一片,破败不堪的挂在身上。
胸前衣襟上那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了,但仍能嗅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我不由得阵阵恶心。
急忙不顾身上的疼痛来到河边,费力的搓洗着那一片血迹。洗干净了衣服,我又在清凉的河水里洗干净了脸和胳膊腿。
凉凉的河水刺激得脸和胳膊腿上的伤十分的疼,我借着晨曦在河边的田里拔了一些野刺苋用石头捣碎了敷在伤口上,顿时舒服多了。
我知道,自己如蝼蚁一般贱命,即使死在外面也没有人重视,那只有我自己爱惜自己。
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就有希望见到我未来的孩子,还有他,始终珍藏在我心底的清远。
天终于大亮了,我没敢回家,因为现在还不到时辰,此时我应该还在庙里求子。
我在河边的小树林里又呆了好几个时辰,看看日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起身往回走。
让我纳闷儿的是,平日里打柴的打柴,串门的串门,这个时候屋里除了佟家老大外,应该都不在。
可今天全家人竟都没有出去,一个个守在屋里好像专门等着我回来似的。
看我进了门,几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我身上。
“妈哎!你这是求子去了还是搏斗去了?满身都是划伤,衣服都破成条条片片,你被野狼袭击了是吧?”
看见我这副模样,柳慧儿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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