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他们恩断义绝,伤到今时今日如仇如敌。
他睁开眼睛,再无睡意。
军帐外,侍从来报,说是天兵那边建起了屏障。
溯玖起身,在旁小憩的季云鹤连忙跟着起身,递过外衫。溯玖瞄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若累了,下去歇息便是。”
得到了一句关怀,季云鹤哪还觉得累。他摇摇头,抿起嘴角连连否了两遍:“不累,不累。”
溯玖没再说什么,他的眼睛生疼,用手捂住片刻,走出了军帐。
身后的季云鹤没有跟上去,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想起溯玖方才的关怀,他轻轻抿起嘴角,笑得莫名忧伤,他用手抚住了心口,失魂落魄地说:“我的时间……快到了。”
而溯玖出去下了军令,打算离开战地。
他这场衡水河岸的战事,本就是做给莲辰看的。输赢无所谓,只要能一直生事,给天帝制造麻烦,他就不信莲辰不会出来阻止。
三年来,猜到溯玖这个目的后的苍玦,也对战事松懈了些。
溯玖性情不定,阴鸷怪异,又对行军打仗极为有天赋。苍玦一时之间无法击退他,但也让妖界元气大伤,不敢太过狂妄。衡水河岸虽还驻扎着妖界的兵队,却已安分许久。苍玦见时间差不多,便传信于天界,请命归去。
天帝应了,且派了天界的几位仙阶较低的战仙去固守苍玦打下的成果。
南栖是赖到了与苍玦一同回去的日子,才见到了千梓。
军帐内。
苍玦有事出去了,留下南栖和阿雀乖乖坐着,千梓伤心地站在另一边。阿雀率先去讨好她,端了一盘果饼:“千梓姐姐,你别伤心了,你看,南栖和我都没什么事儿。”
千梓抹了眼角的泪水,不说话。
南栖自己爱哭,却见不得别人哭,上前想为千梓斟一杯茶:“千梓你别哭了,我和阿雀知道错了……”他低声道,“我们也是怕你知道了,不让我们来找苍玦。”
千梓一听,这才道:“衡水河岸多危险,你若出事,我必然是要被殿下剜了仙骨的!”
可她也是个见好就收的,说完便按住了南栖为他斟茶的手:“公子往后可不能再这样了,明日就要回琅弈阁了,得安生些。”
“是,是。”南栖满口应道,“往后我都听话。”
他说的时候,脑袋偏了偏,做了个鬼脸。脖颈那处是昨夜新留下的吻痕,若隐若现的被千梓瞧了去。
她心中思绪一转,借着去给南栖做点心的工夫,拖着阿雀往外走。
她问道:“阿雀,殿下与公子,近日如何?”
“就那样吧。”阿雀没什么心思。
千梓便换了个问法:“那公子早上可有准时起床?”
阿雀说起这个就气:“他最近可懒了,日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早点也不吃,都是我一个人吃的!还动不动就说屁股疼,走不动路,也不同我玩了。”
阿雀单纯,一张口,什么都给透完了。
千梓闻言,知道南栖已开窍,瞬间安下心来。
恰逢此时,南栖一个人待在军帐内无聊,便出去走走。他时常会去不远处的顶峰那,偷偷看下边天兵每日演练的场地。
苍玦就在那发号施令,南栖觉得很帅,每天都看不够。
因苍玦打算回天界的消息已经传开,今日的军纪有些松散。甚至于,南栖在回军帐的路上,听到了许多闲言碎语。
他悄悄躲到岩石后边——
“也不知道殿下是如何想的,非要同一只小妖纠缠。看他那样子,必然是没有仙缘的。”
“龙族内,若无后嗣,那可是不能继承王位的。殿下不是与族内的几个兄长争抢了几百年么?哪会为了这只小妖就前功尽弃。”
“你这意思是,殿下是玩玩的?”
“天龙血脉单薄,殿下自然是希望有后嗣的。只是眼下被小妖迷了眼,记不得这些罢了,但他还能糊涂一辈子?”
“也是,带在身边若是成婚了才能作数。天帝曾经有意将芳泽女君许配给殿下,小妖哪能同天界女君相提并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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