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薛坚忽然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好象不会停止一样。
卫宁终于忍不住了,停下来,看着大笑着的薛坚大声道:“对,是我不配做你的对手了,你厉害,考了全年级第一,我是垃圾,全班都是倒数,好了吧,你笑啊,继续笑着去吧!”说完,卫宁气呼呼的向前大步走去。
薛坚停下了大笑,看着老对手熟悉的背影,有多少回,自己是沮丧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次次的走过礼堂,走向领奖台去拿那一张张耀眼的第一奖状,心里是这样的灰心,但却从来没放弃希望,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过他,打败他。
但现在,自己过了他,从名义上打败了他,但这是真实的吗?
绝不是,自己不知道暑假到现在开学这三个月来,卫宁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如此厉害,让他再也不安静的呆在教师,静下心来读书,他的脸上,再也没有那嚣张跋扈般自信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沮丧。
卫宁的背影终于消失在楼梯口上,薛坚叹了声,摇了下头,向自己的教室走去。
※※※
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响亮有力的回响着,教室里静静的,每个人好象都在认真的听着课,但真的是这样吗?
卫宁斜靠在窗户边上,这个位置相当好,有人很喜欢,有人也不喜欢,喜欢的,是无心上课的,不喜欢的,是因为这里离黑板实在过与遥远。
卫宁是主动要求坐到这的,因为坐在这里,那颗烦躁的心才不会让别人看出,一个人做在最偏僻的角落里,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于寂静。
因为第七排和第六排桌子摆得过于混乱,之间的走廊是越来越狭小,以至于老师根本不会走下来,于是,坐在第八排最后一个的座位,便成为世外桃源。
这里没人会看过来,这里也没人会走进去,甚至讲台上所传来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小小的,坐在这里,就是等于拒绝读书。
卫宁便是在拒绝,拒绝关注,拒绝靠近,下意识的拒绝一切。
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
卫宁空洞的看着窗外,忽然传来老师的一声暴喝:“卫宁!”
打了一个惊颤,卫宁站了起来,低着头。
“外面世界是不是很好看?”老师慢慢的道,语气怪极了。
教室响起一阵轻笑,卫宁紧闭着嘴唇。
老师的话又响起了:“卫宁,我真是搞不清楚,象你这样的学生,怎么会考进我们长春四中这样的重点学校,还是在最好的班之一的《二》班?。”
卫宁连眼睛都闭上了,他甚至都想把耳朵都堵上,他不想听,一句都不想,所有的讽刺,所有失望的话,都不想,我就要自暴自弃,我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可怜。
“坐下吧!书是为自己去读,不是为我,年纪也这么大了,自己想想吧!”老师也说累了,不想为这样一个学生而浪费自己的教学时间,摆了下手,示意卫宁坐下。
卫宁木然的坐下,这次,自然不能再看窗外,机械的翻开书,卫宁眼睛死死的盯在那一个也看不清楚的书页上。
就这样结束我吧,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
“妈,我回来了!”卫宁推开门,喊了声,然后自顾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哦,饭就在桌上,我去打牌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你这孩子,越大越不象话了!”老妈抱怨着,一边利索的换上衣服,门都不关的消失在门口。
卫宁坐在沙上,看着桌上盖着的饭菜,出神的看着。
房间里静静的,安静得象一个真空间一样,狠狠的抽压着卫宁的胸腔。
不知过了多久,卫宁觉得这样坐在实在太累了,于是站了起来,向卧室走去,还是躺在床上好一些,现在,除了睡觉,卫宁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去逃避的了。
走进自己的房间,卫宁抬起头来,忽然一下看到正面对挂在墙壁上方镜的自己,楞了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想认真的看看。
头凌乱着,好象是因为中午洗头没把头甩干而造成的,脸灰灰的,中午打球流的汗印还一道道明显的挂在脸颊上,看上去,仿佛刚从地里回来一般,嘴巴无端的微张着,就象一个得脑膜炎的大白痴,这就是我吗?那就意气冲,东城区第一名考进长春重点学校四中的天之骄子卫宁吗?
那个不可一世,认为这世界没什么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的卫宁吗?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卫宁眼里闪过小小的微笑,那看了十六年的微笑,每一个微笑,自己都为之沉醉,为之神魂颠倒,可现在,自己还能看到这样的微笑吗?
不会了,不会了,她现在只会对着另外一个人笑着,一个同样和自己认识了十六年的人,一个自己从来就没瞧得起的人。
真是该死,我怎么会输在他的手里呢?
难道就是因为他会打篮球,而我就不会吗?
卫宁狠狠的一拳击在厚厚的墙壁上,墙壁出一声闷哼,而卫宁自己,却顿时赶到手上传来的阵阵巨疼。
疼吧,疼吧,最好疼死我,就让我这个窝囊废痛死算了!
失魂落魄的向床边走去,一头重重的横摔在柔软的席梦思,卫宁悔恨的闭上眼睛,手上的疼痛并不算什么,但心口的刀割般的痛意却是这样的巨大而又沉重,眼泪重重的涌出眼眶,挤出在眼角,然后无声的顺着耳朵的方向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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