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紫紫河往下游方向,数十骑在前拼命地奔跑,数百骑像狗皮膏药紧紧贴在其后。
“快,快,追上他们,杀掉他们,分了他们的财富。”
烛龙贡布异常兴奋,不停地催促着骑兵们加快度,眼前疲于奔命的商队在逃亡伊始跑得很快,经过一段追逐之后度明显在下降,尽管他们不断地抛弃随身的财物,可也无济于事,就像那经常被他围猎的羚羊一样,注定是无法逃脱他的魔爪。
从散落地上的包裹来看,这些商人携带着大量的金银,这无疑更加刺激着吐蕃嗜血的勇士们。
运气还真眷顾吐蕃人,逃命的商队似乎跑不动了,度逐渐在减慢,双方的距离进一步拉近,只要再加一把劲,便可进入他们手中角弓的射程范围内。
烛龙贡布的高兴劲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他赫然现在商队的前方突然“长”出了一条黑线,是的,是长出来的,两个步兵方阵突然从茂盛过膝的草丛中站了起来!阵容严阵,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商队”减从两个步兵方阵之间的空隙穿过去。惊疑不定的吐蕃骑兵也减停在步兵阵数百部之外,等待着主将的命令。
“埋伏!陷井!”
烛龙贡布的心沉了下去。先出现的伏兵看上去有差不多三千人,阵型紧密,长矛和木排一应俱全,完全可以克制轻骑兵的冲击。
烛龙贡布并不担心眼前人数众多的步兵,那些装备精良阵势严整的步兵无法威胁到他的双马轻骑。可是,他隐隐担忧的是未知的敌人,究竟他们有多少兵力,有无骑兵。按说,既然敌人设下了陷井来引诱他,就不可能只安排了一支没有进攻力量的步兵在此。
迟疑,让吐蕃人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烛龙贡布的思绪还没完,其右翼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听声势,至少有五千骑。
“不可能,这里不可能存在着一支如此强大的骑兵!”
烛龙贡布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数年前,他随军经过这里,这片地区的形势他很清楚。除了突骑施人以外,没有哪个部族的力量强大到如此地步。正是基于此等认识,赞普很放心地只派出一千二百名骑兵作为护送力量。
不管烛龙贡布想通了没有,数千骑还是真实地展现在他的侧翼,气势汹汹地对准他动冲锋。
“掉头,快撤回去,保护公主!”
烛龙贡布终于醒悟。其实,他也只有这条退路,紫紫河挡在了他的左翼,前方是黑压压的步兵方阵,右翼是数倍于他的骑兵。
如果紫紫河有知觉,她一定会感概命运弄人。刚刚还是作为追击猎杀者的吐蕃骑兵瞬间便成了被猎杀的对象。
吐蕃轻骑尽管是一骑双马,可毕竟在此之前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马力,以逸待劳的伏击者在度上明显要快上逃跑的吐蕃人一筹,而且他们还占尽了先机,吐蕃人从停止状态到掉转马头再到加,这一过程浪费掉了宝贵的逃命时间。更糟糕的是,逃亡总是无可避免地伴随着慌乱,这对吐蕃人来说是致命的。
追兵中,一马当先的正是骑着一匹神骏汗血马的李怀唐。有了飞鹰和白玉爪这对组合,李怀唐将引诱和伏击布置得相当从容,吐蕃人轻易就掉进了精心设计的陷井。也难怪,为了隐密起见,李怀唐甚至取消了鹰骑斥候,所以,一路上,吐蕃人也没现有什么异常。
李怀唐手中的唐刀先饱饮的是一名不自量力,欲殿后的吐蕃百夫长的鲜血。接着,紧随李怀唐身后的鹰骑汗血骑骑士也有了战果。
吐蕃人的战马虽然也不错,可还是难以匹敌汗血马,更可怕的是,一半的鹰骑还配备了无坚不摧的大马士革刀。如果说汗血骑如狂风,那么吐蕃骑就如秋天里的树叶,风过叶落,干脆利索。
鹰骑的骑士们第一次感觉到收割生命是如此的惬意,倚仗着座下汗血骑的度,从侧旁追上,一刀一个,然后脱离,空出攻击位置给随后的袍泽,只顾着逃命的吐蕃骑兵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眨眼的功夫,吐蕃骑兵倒下了上百名战士。
为了尽可能多地缴获到宝贵的战马,李怀唐放弃了骑射,对付失去了勇气的逃敌,弯刀足矣。阳光之下,闪着耀眼光芒的弯刀翻飞着劈向着稍稍落后的吐蕃骑兵,一个个被砍中的骑士出痛苦的惨叫声,然后掉落马下,除了一刀两段的以外,那些受伤的很快就被无数沉重的马蹄结束了他们的痛苦。其余大部份的追兵看着鹰骑骑士们独享战果,来不及羡慕,也来不及埋怨,唯有专心加快度,才有希望从汗血骑的嘴角边抢下一些残羹冷炙。当他们从后赶上之时,吐蕃骑兵尝到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滋味,全军覆没就在一息间……
如果有后悔药吃,烛龙贡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吞下。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如同尖刀剐向他的心灵,那些可都是百战的精锐啊,却就这样窝囊地死了,连羔羊都不如,早知如此,还不如与敌人死磕,说不定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惜一切都太迟了,都是因为他的拙劣指挥,六百名勇士就要葬身于此。烛龙贡布痛苦地闭上眼睛,耳朵自动过滤身后传来的死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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