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滕和老胡还有司机一行三人正往大厅里走。谭雪菲的女秘书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冲着王哲滕和老胡点点头:“两位老师好。我们谭总这会儿正在开会,派我带着您二位在厂子里先参观一下,大概一个小时后谭总在办公室接待您二位。”
秘书带着王哲滕和老胡从厂子的一区二区三区顺序地开始参观。王哲滕在京做七年的导演,也算是见多识广,大小场面也经历不少,但能深入参观这么大规模专业工厂他还是第一次。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简单的装饰画可以做到如此大是规模。仅仅画框这一项就需要二十几条百米长自动化生产线来完成;从高分子聚合物到成品画框材料一步到位;一列列整条长长的生产线几乎无人值守,几千平的大厂房里只有十几个工人有条不紊地操作着电脑和调试着设备;几辆叉车来回穿梭着,将成品的画框材料运输到另外的组装车间;每个生产区的所有生产流程看似繁琐且庞大,但一切都那么的行云流水,所有工人都神情自若,专注认真,不慌不忙,给人一种感觉这才是效率极高的现代化工厂该有的样子。
参观完之后,秘书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了谭雪菲位于五楼的办公室。
王哲滕一走进办公室再一次被震惊了——这是一间足有三百多平米的独立超大空间。房间主色调为白色,装点着粉色和紫色色调装饰物和油画;谭雪菲的办公桌是整体一个类似天鹅造型的全透明的有机玻璃做成,包括坐的椅子也是全透明的有机玻璃,谭雪菲的大长腿和笔挺的坐姿毕现无遗;办公室中间是一套大大的白色皮制沙发,上面居然铺着白色的皮草,感觉是一堆雪撒在了沙发上;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是一个精致的茶台,白橡木材质,明式造型的现代风格,既有古韵又不乏现代人体工程学的设计,王哲滕一看就想坐到主人位置泡上几道茶,喝茶是王哲滕一大爱好,而且研究颇深。
谭雪菲看他们进来之后便从办公桌里起身,她一身白色的套装跟房间的整体色调搭配的恰到好处。王哲滕一边打量着谭雪菲一边想,从她精致的妆容到合体的套装再加上对办公室白色的布置,这个女人肯定是位有洁癖的偏执狂,甚至可以说十分地矫情,要不然不可能一个简单的宣传片改了三次还说垃圾。说实话,昨天看完那个宣传片之后,大差不差的算过的去,只是不那么惊艳而已;但谭雪菲就死活说是垃圾,突然王哲滕内心升起了某种压力,脑子不停在想如何对付眼前这个不一样的女人,如何想办法杀杀她傲慢地气焰。
谭雪菲走到茶台后面的主人座上,伸手示意王哲滕和老胡坐下:“两位老师请坐,想喝点什么茶?”
王哲滕和老胡顺势坐下,王哲滕顺着说了一句:“生普。”
生普是王哲滕的最爱,为此拍过纪录片,几乎走遍了云南普洱大大小小的产区,跟当地茶农厮混了一年多,所以对普洱研究的比较多也十分热爱。
谭雪菲一听王哲滕说喝生普就愣了一下,顺口也说了一句:“看来王导也算位茶客了。”
茶客,是懂茶人之间的尊称;不懂茶的叫茶友。“茶客”属于段位比较高的一群人,没给五七八年的喝茶历史,仅生普这个一个品类都不算入门。
谭雪菲从茶桌下面拿出一个精致的不锈钢的罐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泡生普放到了茶托上,随后把茶托递给了王哲滕:“王导看看这个茶怎么样?”
王哲滕接过茶托,
仔细端详了一下,闻了闻,略带惊讶地说:“薄荷糖?”
谭雪菲再一次愣了一下,看着王哲滕说:“果然是位茶客,能这么快认出薄荷糖干茶的人你还是第一位。”
老胡在旁边一脸迷惑地看着谭雪菲和王哲滕,随口问了一句:“这茶里参薄荷了?”
谭雪菲和王哲滕相视一笑,王哲滕被老胡这么一问顿觉有点小尴尬,用手捂住嘴轻声地对老胡说:“少说多喝。”
谭雪菲专注地开始泡茶,她柔美娴熟的泡茶动作再加上刚才对王哲滕的嫣然一笑,让王哲滕瞬间感觉一股心流涌入,比喝了一口满是回甘的茶都觉得舒服;这是王哲滕第一次看谭雪菲笑,之前对她的某种恐惧立刻化解了不少,在她的笑容中王哲滕看到了少女特有的温暖和纯真,无论她再怎么不可一世,霸道冷傲,但终究她还是一位女人,一位年轻美丽的女人。
谭雪菲泡好了茶分别给王哲滕和老胡倒了一杯,说了一句:“王导请品鉴一下,尝尝口感如何?”
王哲滕端起了茶杯,先看了看茶叶的汤色,浓艳金黄;闻了一下,果香明显,清新自然;喝了一口,水路细腻,醇润香甜,回甘迅速。王折腾随口说了一句:“好茶,薄荷糖特有的野性清凉十分到位。”
谭雪菲一边喝一边听王哲滕的品评浅浅地笑了一下:“行家!那这款薄荷糖有什么不足吗?
王哲滕又喝了一口:“唯一不足的就是早了15分钟啊!”
王哲滕话音一落,谭雪菲表情立刻凝固了:“什么?早了15分钟?什么意思?”
老胡也连忙问:“是啊!早15分钟是什么意思?跟这个茶有什么关系?”
王哲滕把喝光的茶杯放下,气定神闲地说:“我说的不一定对,也许是瞎说,如果说错了,谭总别见怪。”
谭雪菲多少有点迫不及待地说:“请讲。”
“这款薄荷糖的产区在易武,茶树的位置高度大概在海拔1780米左右,茶树的种植位置在茶山西南角,大概是在春季4月20日左右采摘;当天的太阳升起的时间是5点37分24秒,而这款茶的采摘时间大概在5点22分左右;如果能再晚15分钟,等太阳升起来之后,阳光照射后会晒干一部分茶叶表面上的露水,同时再吸收1分40秒左右的光照温度,这个时候采摘才是最完美的时间,那么这款茶的香气至少还可以提高1。5度,不像现在多了一丝丝露水的水气,所以采早了15分钟。”王哲滕闭着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嘟囔着。
王哲滕说完后睁眼看了看谭雪菲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扭头再看看老胡也一脸惊讶地盯着自己:“我的乖乖,你这是嘴还是摄像机啊?不就是一款茶叶吗?怎么还让你喝出画面感了?”
王哲滕笑了笑:“我说了,我只是瞎说,不一定对。”
谭雪菲突然插话道:“对!完全对!你说的就是我一直想找的答案,终于找到了。”
老胡连忙问:“你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太神奇了!仅仅一个15分钟就让你解释的跟柯南还原现场似的。”
王哲滕不以为然地说:“你忘了我前几年拍了部关于普洱茶的记录片吗?当时就在易武这个地方呆了三个月,所以多少了解点。”
谭雪菲拿起刚才那个不锈钢茶叶罐放到了王哲滕面前:“难得王导这么懂这款薄荷糖,也解开了我很长时间的疑问,这罐茶送你了。”
王哲滕一愣,连忙回绝:“这……这个也太贵重了,谭总太客气了。”
谭雪菲:“好茶本该留给懂的人喝;另外只当我一个小小的心意,这次重拍片子请王导务必多多用心。”
王哲滕内心其实早都乐开了花,除了他确实喜欢这款茶之外,更知道这茶的价格。
薄荷糖可是生普洱当中神一般的存在。对于很多普通茶友来说,薄荷糖只是一个故事,别说喝到,能见到的人其实也不多。传说能产薄荷糖的老树种云南所有产区总计才178棵,每一棵树都有编号,专人看管,这178棵老树很早就被一些有实力的神秘买家收藏了,市面根本就没有流通,但凡能明码标价的薄荷糖几乎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王哲滕突然想明白了个事儿——谭雪菲能如此大方地直接送他一罐薄荷糖,同时市面也基本找不到,那只能说明一个事儿,这薄荷糖的老树是他们家的,至少178棵中的一棵是他们家的私藏……想到这里王哲滕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是顶级普洱玩家儿该有的配置,相对于那些囤积了几吨普洱茶玩家发烧友们,跟拥有一棵薄荷糖老树一比,这些玩家简直是太不入流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足见谭雪菲家族的实力和品味。王哲滕不由得暗暗感叹,都说江浙地区富人多,但具体富到什么程度,真就是他始料未及的,也许这也只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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