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柳宗元虽是被贬,却与这《天对》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叶畅出于保险起见,并没有拿出这《天对》来,因此张休翻到第二面时,就变成了他正感兴趣的东西。
“热与冷?”
第二页就是在讲热与冷,叶畅根据木匠等总结出来的经验,指出家具冬夏之时会变型,便是因为热胀冷缩的结果。然后大胆地提出,人周围并非真空,而是有气,气受热鼓胀变轻,便如船浮于水中一般,将孔明灯托起。待到空中烛火熄灭,气又变冷,于是孔明灯便落下。
“长安一别之后,我想起此问题,猜测便是这个结果,然后做了数次试验,与此结果应证。”叶畅又道。
“原来……原来是这个道理,我们周围,都有气?”张休想了想:“确实,定是有气的,我们吸入,呼出,皆是气流,若是以布袋中空,塞入水中,刺破一孔,亦有气泡溢出。还有,京城中的球,也是在猪尿泡中灌入气……”
一瞬间,他便进入状态,再度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叶畅知道他会沉在这本书册当中,这原本是他编写出来,准备用来教授学生们一些物理常识的教材,至于屈原的“天问”,也不过是激学生们对未知世界的探究热情,若是有文人指摘他所教非正途,也可以以此来搪塞。却不曾想,这教材手稿还没有编成几页,便有了读者。
“猫儿兄,怕是要麻烦你回长安一趟了。”叶畅转向贾猫儿:“那些工匠,能请多少来,便替我请多少人。请不到本人,他们子侄、徒弟亦可。至于工钱,年百贯之内,你可随意作主。”
“百贯?”贾猫儿讶然。
这些工匠为朝廷做事,只不过得些米粮罢了,工钱是分文皆无的,平日里便是接着些活儿,也是多方盘剥,若真能给他们百贯,只怕一个个哭着喊着也要来。
“对,你控制一下数量,莫要惹起太大的风波,此事需做得隐密。”叶畅说到这,向贾猫儿使了一个眼色。
贾猫儿会意,点了点头。
那些工匠虽然遇赦而成杂户,可终究是在将作匠与少府匠挂了名的,等闲是出不得长安城。叶畅的意思,就是让他使用非常手段。
对于数万匠人来说,跑掉个十几个,那是每年都会有的事情,朝廷也不会太着紧去查。这其中,少不得行贿、私自过关等非法手段,对贾猫儿来讲,这是轻车熟路。
“这些工匠的安置……”叶畅琢磨了一下,这些工匠,不可能安置在卧龙谷,一来盯着卧龙谷的人多,二来则是因为卧龙谷空间狭小,办了学堂的话,实在是没有空地给这些工匠。
看来,有必要往覆釜山里再拓展了。
对此叶畅不是很着急,覆釜山乃是太行山支脉,太行山中曾经藏过十万山贼,就是现在,山里也有化外之民,在距离卧龙谷不远的地方,再辟一山谷,建成工匠区。然后严加守护,正好锻炼一下族中子弟,让他们学会做点实事。
他心中早有扩建卧龙谷的念头,因此这一琢磨,便想到了地点,就在离卧龙谷约是四里外的另一处山谷,恰好夹在群山与吴泽陂之间,一边是湖,一边是山,交通甚为不便,到时就设一渡口,便于保密守卫。
叶畅正琢磨着这些细节,突然间,那边张休猛然跳了过来,动作比和尚善直还要迅捷。他一把抓住叶畅:“后边呢,后边呢,还有没有?”
“啊”
原来叶畅这几日编的书,也只是数页罢了,张休很快看完,欲罢不能,自然就上来抓着叶畅求更新了。
叶畅愣了愣,然后笑了。
对方这神情,让叶畅明白,这厮算是上了他和船了。
既然上了,就别想再下。
叶畅正待进一步将这张休留下来,然而就在这时,听得外边一阵喧闹,紧接着,便看到一人一骑飞奔而来。
昆仑奴乌骨力在那人身后狂追,虽然他擅跑,却也跑不过跑,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那马在叶畅这边唏溜一声停住,善直手中的腊杆已经快点中马上乘客的面门了,那乘客翻身下马,然后向着叶畅长揖,声带哭腔:“叶郎君,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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