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躺在实验台上,他挨过了连着三次的加大剂量,体内又一次被推进?月蚀。
四周岁的孩子清醒着,不哭也不闹。
他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已经?有了初步的理解,从未接触过正常社会的孩子,无法反抗,在打针都?会哭闹的年纪,他忍受着月蚀在体内翻涌,如匕首在五脏六腑里割开一刀又一刀。
习惯后,就不觉得疼,也不觉得折磨。
这是实验员告诉他的。
放屁。
“我疼,我难受。”他体内有个小人,拽他,断断续续地表达着。
小孩在心里安慰道:“挨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再忍忍。”
他似乎过于早熟。
其他孩子仍在父母怀里打闹、调皮的时候,小孩就学会了控制自己。
小人懵懵懂懂地“哦”了一下,蜷成一团,尽量不添麻烦:“我会忍的。”
“可是真的好痛,我要被撑开了。”
孩童的手?抓紧自己的衣服,用力太大,几乎抠破。
“你?哭了,”小人说,“为什么不出声呢?”
“你?以前都?会哭出来的,为什么现在不哭了。”
孩童手?脚都?被捆住,无法动弹,他腾不出手?去擦眼?泪。
他很安静地在流泪。
“是灯光刺的,”他在心中道,“我没有难过。”
“马上就可以了,等记录结束,我们就能回去了。”
小人只在不断地重复“我疼”。
从早上八点,一直持续到半夜。
小孩拖着被折腾到溃败的身躯,一瘸一拐,回到了宿舍中。
小孩抱着膝盖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伤口缓慢愈合,长?长?的发丝凌乱,贴在脸上,满头是汗。
月蚀带来的折磨断断续续,并不是下了实验台就能完好如初。
他不敢发声,怕吵醒别人,一旦表现出异常,他就会被关到属于自己的小黑屋中,不见天日。
“你?怎么样了?”孩童把头闷进?膝盖里,在心中与小人对话,“你?生气了吗?”
“你?都?忍下来了,”小人提起力气,好好地回应了他,“我当然可以的。”
“就是,还?要经?历多少?次呀?这个月已经?是第?五回了。”
孩童静了静:“我习惯了。”
小人不同意:“很难受,别人都?不会被带去做这些事,为什么独独我们要这样?”
孩童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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