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啥唱到后来就开始骂人了呢?她偷偷抬头去望她那爹,只见他虎目含泪,身子颤个不停,一瞬间,左弗什么都明白了。
老爹这是在替崇祯鸣不平呢!
想想也是。
虽说崇祯这人能力差点,疑心病还重,可到底也不是昏君暴君呐!臣子们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伤底线了,太没良心啦!
只是老爹……
您这样做真没问题吗?这可是把文官集团都骂了一遍啊!以后这路可怎么走哦?
再一想,又想抽自己了!
我大明都亡了,那些文臣很快就将开大门迎清军入关,自己操心这个做什么?
反正大家以后都是敌人啦,就跟她打周侍郎的女儿一样,敢动手就是因为知道乱世要来了,大明的官不足为惧,先出口恶气再说!
哭灵结束后,和尚们又继续念经超度起来,而左老爹则是到了隔壁屋内,冲左弗道:“我已寻了一个可靠的亲兵,过两日你们便启程回扬州老家去吧。”
左弗瞪大眼,不由自主地道:“那爹爹呢?”
左老爹沉默了会儿,道:“自是要北上替君父报仇。”
顿了下又道:“卫所早已糜烂不堪,前些年朝廷向民间募兵,卫所名存实亡。以前的军田也多被权贵霸占,若不是你祖父给钱偷偷补贴,那些军户怕是要造反。如今君上自尽,恐乱世降临,那些军户不堪用,只怕刀兵一起为父不能护你们安危,所以你们先回老家吧。”
左老爹不知扬州十日,可左弗却知道啊!开玩笑,去那送死吗?当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爹爹不走,女儿怎能走?再说,爹爹你忘了青一道士的话了吗?而且女儿于梦中的确去了一个神奇的地方学了神奇的学问,女儿留在这儿一定能帮您的。”
左大友望着左弗,只见她眼里透着坚定,心里一暖:到底是没白疼这孩子,只是这孩子太耿直了,将来要吃亏啊!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看着她出嫁?
按下心头的酸楚,肃了脸道:“以后这种话在你爹爹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能再在其他人跟前提起知道吗?”
见左弗困惑,他继续道:“昨个儿的白百户是自己人还不打紧,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你道爹不知那陈观鱼是在侃大山?呵……”
左大友冷笑,“我尸山血海里走出的人对天还有多少敬畏?生死淡看,才能活下去。那个陈观鱼满嘴谎言,竟连我儿是太阴星下凡这等话也敢说,这若传出去了,你这日子以后怎么过?要让天家如何猜忌?留着他不过是用来替我儿挡煞的,你根本也没死,只是庸医误以为你死了,这等事为父曾见过。”
“那女儿的梦……”
左弗暗暗咬牙!
老爹你咋又不迷信了啊?你得迷信啊,你不迷信我怎么跳大神啊?!
“定是你神思恍惚导致的。”
左老爹顿了顿又道:“又或许真有奇遇,但不管如何,这话你不能再轻易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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