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看了眼柜子上才显示八点半的时钟,回答:“没有。”
冯老师说:“有个事要问你,你那个画,落日与夕阳,我听说是被见初买下的,是吗?”
齐言好像已经免疫了:“嗯。”
和慧慧的语气是一样的,冯老师问:“她为什么买这幅画?”
齐言也还是那句:“不知道,”接着她笑了起来,十分轻松:“这您应该去问见初吧。”
冯老师那边也笑起来:“也是。”
然后冯老师就把电话挂了。
冯老师挂电话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没话说了就挂断,从不拖泥带水,总是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没声音了。
沈见初一开始和她打电话也这样,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不是了,有时候她们甚至一句话都没有,沈见初也能一直保持着通话。
齐言想,老师会刻意来问这幅画,大概是知道她这画是关于沈见初的吧。
婚后那年冬天的一个周末,她和沈见初去海城的海边看日落,沈见初那天指着海平面上缓缓下落的太阳,对齐言说,你看这落日多像你,光芒万丈却一点也不刺眼,温和又温柔。
接着沈见初站在齐言身后,搂住她,把她的手举起来。
两人的手指交叉着放在半空,挡着夕阳,任暖橙色的光从大大小小的指缝里穿出来。
沈见初说,交替昼夜,好美的光。
那年元旦,冯老师叫上一家人一起吃饭,沈见初赶在上菜前到达,进来就递给齐言一份新年礼物。
礼物是一个做工精细的木盒子装的,盒子很新,看起来是刚拿到手,打开来有一串佛珠,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短短三行。
给言言
给冬天五点的落日
给我生命里的最后一道光
这段文字,齐言看到了,一旁好奇的冯老师自然也看到了。
夜里她们回了家,才刚开门齐言就把沈见初拦下,问沈见初为什么把手腕上的佛珠送给了她。
“你戴了很多年了吧?”齐言问。
沈见初:“大学戴到现在,好多年了。”
齐言把盒子举起来:“怎么把这个给我了?”
“从前心急气躁,时常冲动,后来有天去了庙里,听了经,要了这个。”沈见初把佛珠拿出来,握住齐言的手,让佛珠滑进去,她声音很轻:“这是我这几年控制情绪的东西,现在我把我的理智给你,你要好好对待。”
“好啊,”齐言心里甜甜的,抬手摸佛珠,对上沈见初的目光:“我会好好对待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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