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郝奶奶的提示,毅虹找遍了野狗可能藏身的几个地点,哪有狗的踪影?就更谈不上找到儿子了。
郝奶奶气喘吁吁地来与毅虹会合。毅虹崩溃了,瘫软在地上痛哭流涕,“思锁,我的儿,你在哪里?”那呼唤声恐怕整个十里坊的人都能听到。
“你不要急,啊。你坐月子那会儿,是野狗偷吃了咱们家的肉汁汤,第二天又在沈万固家叼走二斤肉。这该死的畜生尝到了甜头,可能就躲在沈万固家草菑里等好事呢。”
不由分说,毅虹顾不得可能会撞上父母兄弟的尴尬,飞也似地去了沈家草菑。
沈万固家一片寂静,屋内的鼾声不断。月光亮得如白昼一般,野狗在草洞里睡得正香,哪有思锁的影子?
毅虹也是急昏了头,思锁虽然瘦小,但也七八斤重了,哪是野狗能叼走的?
毅虹冷静下来分析,有可能是人贩子偷走了孩子,也有可能是仇人想害死思锁。
她首先想到的仇人就是她父亲沈万固,他认为是思锁败坏了沈家门风,想置思锁于死地而后快。
毅虹“咚”的一声踢开沈家后门,操起菜刀,冲到了沈万固卧室,吼道:“还我儿子!”
沈万固和他老婆被吓醒,一见毅虹凶神恶煞地举着刀,哆哆嗦嗦地问:“你想干什么?”
“还我儿子!”
此时,毅虹的哥哥毅千、弟弟毅里都赶了过来,连忙阻止毅虹的冲动。
郝奶奶也及时赶到,她对误认为沈万固家偷了肉汁汤而制造了报喜悲剧一直深怀歉意,她坚信沈万固他们不会做出伤害思锁这样天理难容的事。
毅虹听从了郝奶奶的劝阻而放下了菜刀,她说:“奶奶,你先回去看看,我去大队去公社报案,一定要揪出这个坏蛋,找到我的儿子。”
大队部的门紧闭着,毅虹猛烈敲门,嘴里不停地喊“冤枉”。大队部又不是大机关,干部都各回各家了。天还没有亮,哪来的人?
“吱嘎。”旁边小屋的门开了,走出一大男孩。
“这位姐姐,你有什么冤枉,快和我说。”他亲切地说。
毅虹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他。他叫周向城,眉清目秀的脸蛋上隐约透出童气。他初中刚毕业通过考试被社教工作队招用,被委派到十里坊大队工作,现蹲点在生产队。
毅虹得知周向城是上级下派的干部,犹如找到了救星。周向城一边劝她冷静一边拿钥匙打开了大队部的门。
“喂,公社吗?”
“哪里?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是十里坊,是社教工作队的周向城……”
“我先查一下户口底册,再与特派员商量怎么办。你在电话机旁等我的电话。”
周向城放下电话,似乎感到找孩子有了希望。他对毅虹说:“你先回家看一看思锁丢失的现场,我在这里等公社电话,接完电话就去你家。”
铃铃铃……
周向城迅速拿起话筒,毅虹听到电话铃声又折了回来。
“喂,户口底册上没有思锁这个孩子,特派员说,连户口都没有怎么找?”电话那头说。
“喂,能不能帮帮……”周向城尚未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毅虹顿时大哭起来。
“毅虹姐,你不要急,急也没有用。等天亮了,我陪你去趟公安局,我就不信他们不管。”
周向城的话让毅虹激动不已,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酱。
周向城赶紧扶她起来,说:“走,到你家去,看一看伢儿丢失的现场,好向公安局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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