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冷哼一声,眉眼冷如寒霜。
“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肢体内脏断裂破碎,届时您是想让一滩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血肉去与他合葬吗?”她冷冷道
无情浑身一颤,略过晏清走下城楼,晏清没有去管,转身离去。
宗主大殿内,两个婢女看着冷着脸出去的宗主,忍不住悄声嘀咕。
“听说今日老宗主又神志不清地上了城墙,嘴里还念叨着看我一眼之类的话呢。”
“老宗主自十年前卸下宗主之位就疯了,整日穿着白衣跟吊丧似的,听说当时连宗主的继任大典都没来呢,外界都传言说老宗主是因为权力被夺才疯的,也不知道真假。”
“我估摸着应该是真的,不然为什么卸下宗主之位就疯了?”
“说不定是为情所困呢?”
说罢,两猫都低声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什么很好笑的笑话。
“得了吧,你不知道那位老宗主以前的名字吗?”
“以前的名字?老宗主还换过名字吗,他不是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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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
“无情!”
“无情……”
无情猛的从梦中惊醒,心脏跳的厉害,眼前也一片花白,耳中嗡鸣不已,只依稀听的见那声“无情”。
他翻身下床,推开窗户,入目是雷惊电散,大雨滂沱。
无情不喜欢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下雨夜,这会让他无端想起几十年前阴霾山谷中决绝悲戚的那一日。
那一日似乎也是这样一场天崩地裂般的大雨,陆吾的血似乎染红了他的手、他的衣袍、还有他的眼睛,雨下的似乎很大很大,冲刷干净了所有的悲痛欲绝与悔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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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那日根本没有下雨,只有无间渊凄寒的月,照不进最深处的夜。
他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扭头看向墙上悬挂的一幅又一幅丹青。
画中仙衣袂飘飞,自由洒脱,独倚桑树,雪中挥刀,月下饮酒,千姿百态,风华绝代,唯一的缺点是,这些丹青上的猫都没有脸。
“那些丹青手当真庸俗,连你十分之一的风姿都画不出来,而等我学会了丹青术,却又忘记了你的样子。”
又或许,是我忘了你。
“是我记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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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记错了吗?”
无情皱着眉,手中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幅丹青端详,半晌,他又皱起了眉。
“不对。”他指着画中那猫的眉眼道:“他的眼睛,很纯粹,而不是眼尾上挑,媚态横生。”
他将那幅画扔在废纸篓中,饶是教养再好也忍不住骂了一句:“画的什么东西!”
书房外跪在青石板路上的丹青手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个画的不好就被打了板子。
昨日一个丹青手特立独行,听说画的是宗主爱人,便大起胆子在背景上点了桃花,结果被宗主批判了一句“艳俗”,被烛龙句芒两位判官拉出去打了三十大板。
烛龙句芒以及刑天这几日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触怒无情,吃了板子。
烛龙怼了怼句芒,小声问:“喂,男人婆,大人为什么突然开始想要一副他的丹青了,以前就算没有不也是好好的吗?”
这个“他”是谁,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却不敢再提起,就连刑天那个老是忘事的憨憨记住了这件事。
句芒:“据刑天说,半月前一天夜里大人突然惊醒,喊着他的名字,第二天起来就开始广集天下丹青手了。”
说完,两猫齐齐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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