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四处弥漫着檀香的香味,宝座之上的月夜手执用兵布局图细细地研究着。他本是不喜欢檀香的,可到了今天这地步,却也不可能为了取得萝玉干片而浪费人力了。
大殿虽一年四季有人收拾,亦设有通风口,可空气总归会显得阴湿了些,用点檀香的话能让人心情不那么郁闷。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先道:“皇上!不好了,北国的皇帝寻来至此,正在后山与段王交手呢!”一位士兵扑通一声跪地,急急奏上。
月夜手中的布兵图一颤,倏地抬头瞪住他:“你说什么?”
小士兵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地响在殿中:“也不知是谁告的密,既让北国的人马寻来至此,请皇上速做定夺,时间紧接啊!”
“皇上,人各有命,即来之则安之……”一旁的祭司噫叹一声,又掌合实地对着月夜的方向鞠了一躬。倒是显得满脸的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朕要出去看看。”月夜蓦地从龙椅上站起,大跨步地下了阶梯往殿门口行去。修真祭司无夸地摇摇头,不再劝阻。
“毅……”一个柔弱的声音自后殿响起,月夜的身子僵了一僵,回身望住柔弱不堪的雪芙。他承诺过再有几个月就会带她回宁城找太医的!
“雪芙,你怎么出来了?”月夜慌忙迎了上去,双手握住她削瘦的双肩心疼道。
“北国的人来了么?他们已经追来这里了。”轻轻的话语似是在呢喃,失望,痛心……她不指望能回宁城,但她不愿意看到月夜出事。
月夜轻抚着她的发丝,心疼地安抚道:“别怕,朕不会输。”
“让我和你在一起。”最终,雪芙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盛满着期待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他。不管是生是死,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后山。
南宫爵避开段王的一掌,身子一个空翻稳稳地立在一块巨石之上,一身明黄袍子的他迎风而立,发丝飞舞,浑身上下的王者气息像一把钢刀一般耀人眼球。
而立于他对面的段王却没有了他此刻的英姿焕发,灰白的袍子有几处已经沾上了血迹,站立的身子亦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他始终还是打不过南宫爵。
南宫爵睨着他冷笑,挑着眉道:“段王,你是放我入殿还是受我南宫爵一剑而死呢?杀月夜是我今日来的目地,你惹想活就往旁边让一让。”
“想要入殿,除非我死!”段王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讥诮地冷哼道:“你以为买通了一个狗奴才,就可以抹杀掉我云月国所有的军力吗?”
“连手下人的嘴巴都管不住的皇,又有什么有奈去谈复国呢?既然月夜贪生怕死不敢出来,那我就先把你解决了再说!等我把你这个头给解决了,北国的兵马也该赶到了,到时你们这十年的努力都将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宫爵的话音落下,身子立刻往段王面前逼进,刚刚消停没多久的刀光剑影立时重新响起。不远处围观的士兵们无不屏息观看,生怕段王一不小心会中了南宫爵的剑。
受过命令不敢轻举妄动的他们,在这打得火热的时候,既便是想护谁也不行了。而段王与南宫爵过了几个狠招后,一时间落得节节败退的境地。
可他仍拼了最后的一丝气力在应对着南宫爵的招式,打斗间只听南宫爵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如果你能告诉我月夜在哪,雪芙在哪,我便饶你不死。”
“月夜他不会出来应你的战,雪芙亦不会愿意做你的妃,你休想染指他们!”段王说完这句话后,胸口狠狠地受了南宫爵一脚,一口鲜血立刻从口中喷出,撒在前方的泥地上。
“王爷!”一旁的士兵们惊恐地叫了声,直见段王双膝着地,刀尖扎在地面上以此来稳住自己再也无法站起的身子,鲜血不停地由他的口中涌出。
“六哥……”伴随着一声急切的低呼,月夜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起出现的……还有雪芙,同乘一匹马地立在在高处。
“月夜,你可算是出现了。”南宫爵冷冷一笑,转过身来面向他。目光落在雪芙身上时,明显的一愣,随即缓和,他和月夜一样,只有在看见她的时候脸上才会卸下冷酷的面具,变得柔和,变得有感情。
“救王爷!”月夜冲着人群大吼一声,一直禁站着不敢轻举妄动的士兵们才上前,迅速地将伤得极重的段王架走了。
月夜如刀般的眸光倏地一转,落在南宫爵的身上,坐在他怀里的雪芙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全身肌肉都在绷紧,那是代表着生气的征兆。
而南宫爵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停留在雪芙那纤瘦柔弱的身上,呆呆地问了一句:“雪芙,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不过才十年的时间,她既然可以消瘦成这样,活像一株即将失去生命,走向干枯的树木。当初那个美丽动人,冰清如水一般的白雪芙上哪去了?
“你不是说他爱你么?”南宫爵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句话,十年前在荒漠上的生死相许,到了这一刻居然把他从未忘记过的女人折腾成这样。
雪芙虚弱地勾了勾嘴唇,艰难地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注视着气急败坏的他道:“南宫爵,不要再打了,快点离开吧。”
“绝不!我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男人!”南宫爵纵身而起,刀剑毫不客气地往月夜袭击而来。月夜抱起雪芙旋身下马,避开南宫爵的招数,盯着他正色道:“如果今天你能把朕杀了,那么就请你带着雪芙离开水山,找解药!”
南宫爵一窒,再度错愕地望向雪芙,他自然是不知道雪芙中毒了,不待他有更多的时间惊讶。月夜的长剑已出鞘,剑势如急雨,他要为段王报仇!
雪芙立在一侧,呆呆地注视着两个纠缠打斗在一起的男人,玉真师太一直在她耳边诉说着:这便是命,前世就已经被安排好的命运。
她知道自己无力阻止这场絮势待发的战争,也无法阻止月夜和南宫爵的刀锋相向,她只是一个弱女子。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万物开始旋转,不停地旋转。眼前便是万仗深渊,她在努力地稳住脚步,身子却还是摇摇欲坠。
耳边的刀剑声那么激烈,激烈得就快要撞破她的双耳,头顶盘旋的阳光,就仿佛是她生命的终点,惭惭地幻化成昏暗的色泽。
“雪芙——!”在她的身子就要倒下的时候,听到一个焦急而惊恐的呼唤。
在雪芙的身子往山崖下坠去的那一刻,南宫爵惊呼一声,本能地跃身过去救她。可就在他闪神的这一刻,月夜的剑身毫不留情地刺破他的胸怀,血注如水。
深红色的身影从他身边掠过,急往崖边飞去,终究……只有月夜才能救起她,就如只有月夜才能进入她的心里一样。
他想带她去找解药,他想救她,只是……他再也没有这个能力了!体内的鲜血在飞快地流失着,流失的,正是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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