澔程遨莫名其妙,摸了摸头,摇摇头就想回房,一抬眼却看见萧奕修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白衣如雪,神色清冷,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心神不属。
“王爷?你要去哪……还是从哪里刚回来?”
萧奕修似乎这才发现了他似的,抬起眼眸看了看他,淡然道:“哦,没事。”
程遨嗯了一声,总觉得陌王今日有几分异常,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步入屋内,摇了摇头,摸着鼻子,忽然听见屋内传来轰然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坠地,不由吓了一跳,本能地快步冲进去,也顾不得礼节了。
萧奕修立在屋内,六扇围屏斜倒在地上,屋里那几名女子脸上有惊恐之色,原本各自坐卧的全都站了起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萧奕修的声音缓慢而清冷,与他平日对这些女子温雅有礼的那种疏离不同,他显然是有了几分怒意。
他不介意维持着表面的逢场作戏,却不意味着她们能登堂入室。
“我们……只是在这里等王爷回来而已。”雯儿的气势早弱了,完全不像在顾清离面前那样充满挑衅。
“我们都是尤会长派来伺候王爷的,倘若伺候不周,尤会长可是会怪罪我们的……”她显得楚楚可怜。
“本王现在很累,不需要你们伺候,出去!”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调,带了三分煞气。他很不喜欢有人随意睡在他与顾清离的床榻上,这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
几名女子慌乱地整理着衣裙,匆匆奔了出去。
程遨也忙退了出去,却遇上了去而复返的顾清离。
她的情绪似乎已调整得差不多,虽然眼神依旧冰霜万里,脚步却平缓正常。见了那群女子四散奔出,也是一怔。
顾清离踏入内室,看见倒下的围屏砸歪了桌椅,室内一片狼籍,而之前的脂粉香气犹未散去,最令她介意的是,那床揉得凌乱不已的床褥依然故我。
萧奕修负手立在那里,敛着眉,似乎也很是不悦。
顾清离看都没看他一眼,扬声道:“程遨!”
“是,顾侧妃。”程遨隔门应着。
“让朱维安派几名皂隶来,把厢房里那几人抓去河岸,与灾民住在一处,明日一起挖沟造渠,不得懈怠!谁敢反抗,直接打三十大板!”她顿了一下,冷然道:“凌馨宁除外。”
程遨呆在那里,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群只会撒娇献媚的弱女子,抓去筑堤?顾侧妃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萧奕修此时的怒气似乎平息了些,看了她一眼:“你又何苦如此?”
顾清离突然侧目怒视:“你自然是要为她们说情,个个百媚千娇,新人如玉,你哪舍得她们那娇弱白嫩的手去拿锨镐?”
“你这是怎么了?”萧奕修怔然看着她。
“我怎么了?要问你!王府里那些女人我可以容忍,因为她们出身至少干净,可这些女人——”她一指门外,“明明都是锦绣楼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她们都不是正经人!这些庸脂俗粉你都敢碰,你……你也不怕脏!”
萧奕修敛眉看着她,沉静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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