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施针时,屋里便多了个柳言玉。
顾清离这回落针的速度慢了许多,边捻针尾边向柳言玉讲解:“……这里先平后泻……这是隐穴,左、右腹结穴,脐左四寸再往下一寸三分……”
柳言玉看得专注,边学手法边用心记穴位。
萧奕修却有些忍不住了,轻咳了一声,眼见她教授的隐穴部位越来越往下,他连身体都有些僵了。
毕竟她落针很快,而且会尽量避免接触他的身体,可是讲解却避不开重要部位。
“怎么了?受凉?”顾清离淡淡道,“要不要给你的药里加葛根、柴胡?”
“离月姑娘,下次讲解时你能否找个经穴铜人,不要在本王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顾清离扫了他一眼,口角泛起不易察觉的笑,她就是故意的,难得在他万年平静无波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尴尬,哪怕是一闪而过,她心里也有阵捉弄他的快意。
被调戏的感觉不好吧,老娘还有的是后招呢。
“我是在教柳公子替王爷施针,以备意外之需。因为需要在王爷身上施针,而人体经穴玄妙无比,每个人身上同一穴位也会差之毫厘,经穴铜人哪比对着王爷的身体更精微、更不易出错?”
柳言玉嗯了一声:“其实是我想向离月姑娘讨教。”他依然一脸投入,完全是医者之风。
“……”抗议无效的萧奕修只能闭目不言,谁让他现在是病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陌王。
顾清离幸灾乐祸地暗笑,心想他也有这种时候。
自从柳言玉跟着顾清离开始学施针和穴位之后,顾清离就对萧奕修就更冷淡了,近来似乎在规避他一样,甚至不再和他单独相处。
自从洛云误闯进去之后,萧奕修门外的守卫就严谨起来,再也不让她随意进出。但她听说柳言玉总在屋内学施针之法,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柳言玉自然知道师妹对鬼医感到不满,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认为她太过多心,离月不过是在给陌王爷祛毒而已,医者看待病患本就毫无男女之别。
洛云愤愤道:“师兄你就会替她说话,我看你是被她迷惑了吧?”
柳言玉静静看着她:“师妹,你要是真喜欢王爷,就不该总是这样针对离月姑娘。你本来性情很温柔,可自从离月姑娘来后,你就变得像刺猬一样,总是言语不当,这样会让王爷疏远你的。”
“我……”洛云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师兄,你帮我看着他们,我不是嫉妒她,我是担心她根本没有水平治好王爷的毒。”
“但是你不觉得王爷近来好了许多?”柳言玉想了想,“听说她还以身试药,如果她不是医者仁心,她又怎会这样做?”
“试药?”
柳言玉自知失言,不管洛云再怎么追问,都不再回答她。
洛云一扭身,就去王府查探这件事了。
顾清离虽然总是夜半出没,可她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迹,毕竟膳房还是偶尔有人知道她去煎药的,药圃的药工也都知道。
洛云在王府这么多年,上下都混得很熟,四下一打听,就摸清了顾清离的作息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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