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鸣是顾小北的高中同学,入学军训那会儿,顾小北就盯上了‘她’,心下盘算着怎么给她弄到手,小样儿生得是细皮嫩肉,桃花眼一勾,贼能电人。
军训间隙,顾小北蹿到‘她’身前儿,状似熟络地,抓起伊人的手风风火火地迈开步子:“走,陪我上厕所去。”
终于,到了女厕门口,那丫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起来,“你XX的神经病啊,我一个大老爷门儿陪你个小丫头上女厕?”
顾小北怔忡了半响,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儿,终于,鉴定完毕,极认真道:“你是个女的,要不,咱进厕所,你敢不敢脱了裤子让我看。”
“蠢女人!”劈头就赏她一暴栗,那丫生了一副火暴性子,可惜了那张我见犹怜的脸。
这就是她和‘她’相识的全过程,高中三年,那丫没少收些花啊,草啊,精美礼品之类的,行情嘛,和她有得一拼,只不过,都是男生送的。
果真,极富戏剧性,怪不得有人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进C大的头一天,那丫一贯的招摇,开了辆保时捷,又戏剧性地出现在她身边儿,原来他也进了C大,念工商管理,顾小北双手一抱,撇撇嘴,孽缘呐,不浅。
许鸣拍掉她轻薄的手,貌似有些火大,“八点,皇朝,高中那帮兔崽子皮又痒了。”
顾小北悠闲地呷了口绿茶,抹净了嘴,“今天不行,你替我知会一声儿,就说我陪不是了,改明儿,我顾小北做东。”
许鸣微眯着眼,狠吸了口烟,“又去夜未央?顾小北,你一晚上唱得了几场,穿得恁清凉,就给台下那群白眼儿狼看,你真有那么缺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别再糟践自己。”
顾小北有些火了,“许鸣,你说清楚,我怎么就糟践自各儿了,我不偷不抢的,我XX的又没卖肉,再说,我不学音乐的么,我还专业对口呢,我告诉你,缺不缺钱是我的事儿,你也别招我,我欠不起你许大少这个情。”一口气吼完,倒有些后悔了,人许鸣也是关心她,无奈,话说到这份儿上,下不来台,只得硬撑着。
“你爱干啥干啥,我他妈是吃饱了撑的,活活给自己找气受。”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顾小北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没追。
许鸣他不明白,他看到的顾小北是残缺的,不真实的,顾小北总将她最阳光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很大程度上,这些外人比家人亲,他们包容她,爱护她,为她撑起一方不算宽阔的天地,任她自在翱翔,以至于她有一种错觉,顾小北是个幸福的孩子。
其实,顾家那庭院深深里,住着一个阴暗的顾小北,那样的她,连自己都害怕面对,像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掐制住咽喉,压抑得窒息,着了魔似的,她想脱离那里,多待一秒,她怕那个阳光的顾小北终将被黑暗吞噬。
她需要钱,不小的一笔钱,不是顾家的钱,有了钱她便可以带着母亲离开,再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
所以,她选择了夜未央,一周登台三次,一次唱三场,工钱还在其次,一晚上下来,小费相当可观。
夜未央,S市最奢侈的夜场,名副其实地纸醉金迷,一掷千金。
夜未央,不同于其他娱乐场所,它是以会所的形式经营,上这儿消费的人,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有钱,或有权,持贵宾卡入内。
五,命运
“五爷。”顾小北欠了欠身,很恭敬的样子。
周承凯,夜未央的老板,排行老五,名唤五爷,实不过三十上下,在S市这方宝地儿,混得有些嘴脸,黑白两道儿,也算小有名气,不然,哪罩得住这么大个场子。
周承凯盘腿坐着,豪华的单人沙发,绰绰有余,只朝顾小北略一颔首,“你在我这儿也有大半年了吧。”
“是,五爷上心了。”为数不多的交谈,顾小北都小心应付着。
“你是这儿唯一一个没交代来历的人,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么?”周承凯的语气不温不凉,叫人琢磨不透。
顾小北摇了摇头,有些时候,不该自作聪明。
“你是有一把好嗓,但会唱歌的大把人在,”顿了顿,“因为你够聪明,会看人脸色,不多话,处世也得体,只要你好好儿唱,不给我惹事儿,我不追究你的来历。”哪个人没有些苦衷,他没必要逼得人没个活路走。
“谢谢五爷,我去准备下,该登台了。”看人脸色不多话,顾小北不无讽刺地弯唇,托顾家的福,她这本事还能混口饭吃。
现代人,特别是有几个钱便喜好附庸风雅的人,看腻了年轻辣妹的劲歌热舞,倒时兴起旧上海那一套儿来,尤其是近段时间,想是复古风刮过了界,反正,那个调调很吃香。
顾小北倒也乐于配合,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再说,还是个不费力气就讨好的活儿。
为迎合近期炒得很热的《色戒》,顾小北着一身儿墨绿色旗袍,天生的衣服架子,纤合有度的身材,穿什么像什么,向后挽起的发侧,斜戴一顶咖啡色贝蕾帽,欲唱还休半掩面,在她身上,清纯和性感似乎并不矛盾,她比汤唯更别致。
清湸的声音演绎起邓丽君的歌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台下,精致的一角稍微圈起,与外界隔绝开来,又不至于错过台上的表演。
顾灏南略微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厚实的手轻托住透明的高脚杯,没过杯底的红酒偶尔晃荡,不安分的几滴漾上杯壁,又滑落下来。
顾灏南一直盯着台上的女孩儿,鲜少试过,竟移不开眼,说不出那种微妙的感觉,昏暗的灯光,半掩着面,看不清女孩儿的容颜,确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质,隐隐地,能牵动人心的气质。
“顾书记,您看,我把那女孩儿叫过来,陪您喝喝酒,交个朋友,如何?”说话的是S市有名的地产开发商,正和政府有一单工程,他跟了许久,还没签下来,自然就揣度起顾灏南的心意,迎合他的喜好。
“费心了,她在台上唱着,挺好看的,没必要弄得太复杂。”顾灏南只是淡淡的回绝,对这女孩儿,是有几分上心,还绝不到瓜葛的地步,许是理智得太久,感情渐渐淡薄了,女人,多是主动送上门,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欲望需要发泄,也就顺其自然,但绝对得说得很清楚,钱,他可以给,不算过分的要求,他尽量满足,只有一点,决计不要跟他谈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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