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52章（第1页）

&ldo;喂‐‐&rdo;叶离迟疑了一会，手机震动之后就是铃声，铃声响了一会，停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接这个电话，因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但是，只听了一下，手机又开始震动，唱歌，如此反复了几次，叶离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

&ldo;叶离？&rdo;隔着漫长的空间和时间，叶离觉得莫邵东的声音有些迟疑，似乎是急于确定什么一般。

&ldo;是我&rdo;，深吸一口气，叶离尽量让自己和平时一样，笑问：&ldo;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rdo;

&ldo;我回来了&rdo;，莫邵东说，&ldo;想看看你，我一会去学校找你方便吗？&rdo;

&ldo;一会？一定要是今天吗？&rdo;叶离想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手表，秦朗的这套房子里她的学校距离实在不算近，而且，她今天没有见到莫邵东的准备。

&ldo;不是放暑假了吗？你又在忙着打工？&rdo;莫邵东似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ldo;要不我去找你吧，你在什么地方呢？或着你不说，看我能不能找到你，怎么样？&rdo;

&ldo;不用了，不用，你还是到学校吧，你开着车吗，就在停车场等我吧。&rdo;叶离苦笑连连，她不怀疑莫邵东见不到他会四处打听她的消息，那么以他的能力，他也许很快就知道她并不住在学校了。她对于莫邵东的感觉很奇妙，没有喜欢，更谈不上qg感纠葛，但是她却很怕莫邵东会知道她和秦朗的关系，这辈子看不起她的人足够多了，但是她很怕再多一个看不起她的人，会是莫邵东。

所以放下电话后，叶离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出门，苏阿姨正在厨房忙碌着，那是个闲不住的人，最近每天都会煲汤给她，其实叶离自己也很会煲汤，只是她一次都没有再做过这样的事qg，厨房如今对于她来说，最多是热一杯牛奶，煮一杯泡面，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用处。

中午，艳阳高照，叶离跳下出租车，小跑进来，看到的就是学校空dàngdàng的停车场里，一台黑色的轿车孤孤单单的停在正中的位置，一个穿淡金色短袖衬衫的男人站在车外，听到叶离的脚步声，男人飞快的转身，几个月不见，他似乎高了也健壮了，见到叶离，很快的就露出了一个耀目的微笑。

&ldo;你怎么不在车里呆着，大太阳也不怕中暑吗？&rdo;叶离只觉得热，这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往年她还不太觉得，但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的耐不住热，这样的温度，只要到外面稍稍一动，就挥汗如雨，吃了冷饮也不见凉快，反而是更难受，好像是承受不住那份冰冷似的。

&ldo;我又不是女人，哪有那么娇贵，&rdo;莫邵东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离，他不准备告诉她，他站在外面不是不怕热，他只是想快一点看到她，在她来的第一时间，而且不想视线被什么遮挡，只是目光在叶离身上扫过，他很快就皱起了眉头，&ldo;这个学期你打了很多份工吗？&rdo;

&ldo;没有呀，怎么了？&rdo;叶离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摸了摸脸，不知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ldo;瘦了很多的样子，&rdo;莫邵东拉开车门，让叶离上车，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暑热瞬间被隔离开去，&ldo;你又是没好好吃饭吧，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你得明白这个道理。&rdo;

&ldo;我吃饭很认真的，&rdo;叶离不想莫邵东再说这个话题，于是问他，&ldo;你的工作怎么样了，还要各处走吗？&rdo;

&ldo;叶离，我问过你吧，要是我出国去，你会不会想我？&rdo;莫邵东利落的将车开出校园，不回答叶离的问题，反而问，&ldo;这次我出去的时间够久了，你想我了吗？&rdo;

&ldo;你这次回来就怪怪的，&rdo;叶离存心岔开话题，她没有想过莫邵东，这几个月她的生活天翻地覆，她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心qg去想他，也许，更没有立场这样做。

&ldo;换句话说吧，&rdo;莫邵东无奈般的一笑，&ldo;你想去美国读大学吗？&rdo;

&ldo;我的英语是哑巴英语，在美国衣食住行都有问题。&rdo;叶离说，&ldo;你看，我就说你变得很奇怪了，净说奇怪的话，我大学读得好好的，个什么要到美国读大学，何况我学的是中国史，难道去美国听老外讲中国是吗？&rdo;

等红灯的时候，莫邵东深深的看了叶离一眼，似乎有话想说，不过终究是叹了口气，他带着叶离去了他们常去的一家菜馆，一口气点了一桌子菜，然后和叶离东拉西扯，一顿饭一直吃到日暮西山。中间叶离看了几次表，她不是的秦朗会不会回去，最近几天他读很忙的样子，只在前天半夜回去过，当时叶离已经睡下了，被开门声吓醒，不过秦朗没有惊扰她，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而秦朗第二天早晨走得很早，等叶离醒过来，只看到餐桌上一只空了的牛奶杯，证明她不是做梦。&ldo;我很久没逛逛夜市了，我们去消消食吧。&rdo;所以，当莫邵东说要去夜市散步时，叶离没有拒绝。

夜市里其实熙熙攘攘的，卖什么的都有，当然都是最廉价不过的日用品，仿版的服装，盗版的cd，vcd什么的，还有很多小吃。

过去莫邵东曾经和叶离来过两次，其实他和这个环境无论怎么看都格格不入的，那两次来夜市，都是陪叶离来逛，叶离喜欢这里的白色t恤，她看不出二三十元一件的和商场里几百元上千元的有什么差别。今天夜市里的人格外的多，好几次，叶离都被人硬生生从莫邵东身边挤开，所以莫邵东的脸色格外的y沉，到最后忍不住伸手拖着叶离的手臂，然后对每一个靠近的人怒目而视。

&ldo;人多是这样了，反正我们也不买东西，不如走吧。&rdo;叶离看了看大小的摊位，她现在的衣服都是秦朗让人直接送目录来，兴致好的时候把她揽在怀里，两个人一起挑的，她对穿不乐衷，只有秦朗兴致勃勃的样子，衣服选了一大堆，也不过是堆在柜子里，她常穿的，永远还是那么几件。

&ldo;叶离，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这么天天陪着你到处逛。&rdo;莫邵东似乎没有听到叶离的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在夜市里穿梭，终于停住脚步的时候，侧头说了这样一句。

夜市里的熙熙攘攘的杂乱声音似乎都消失不见了，叶离脚下一绊几乎跌倒，随即被莫邵东扶住，他的手滚热的，烙铁一样，贴在她的腰间，隔着衣服，炙烤着她，&ldo;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这样偶尔才能见到，朋友一样的客套，我想我们可以天天见面，然后永远可以握着你的手，而不是拉着你的胳膊。&rdo;

&ldo;你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rdo;叶离仓皇的后退，挣脱莫邵东的手，&ldo;你刚才外面回来，一定很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rdo;

&ldo;叶离！&rdo;莫邵东却不肯放手，他更大力的捉住叶离的手臂，&ldo;你为什么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呢？我惹你讨厌吗？为什么你总是想逃开？&rdo;

&ldo;没有&rdo;叶离摇头，她有些不敢对上莫邵东的眼，他和刘天青、秦朗一样，出身就比别人高贵，都是着金汤匙落地，然后在商场纵横二，可是莫邵东的眼神太gān净了，没有算计，没有利用，没有，他只有骄傲和坦诚，他骄傲又坦诚，可惜这样的男孩子，越是看着他，叶离就越是觉得自己肮脏，她没有尊严，为了生活，活下去，她的尊严早被自己践踏得零落成泥了，她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也不是完整的，她能不逃开吗？

&ldo;你没有什么？&rdo;莫邵东却不肯就此放过叶离，他抓着她，问她，&ldo;你没有不给我机会？没有讨厌我，还是没有想逃开我？&rdo;

&ldo;莫邵东，&rdo;叶离想了想说：&ldo;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我没有或是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们不可能在一起。&rdo;

&ldo;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rdo;莫邵东看着她，眼神是叶离形容不出来的，悲伤或是绝望，也许兼而有之，&ldo;我对你不够好？我不够爱你？我知道，我对你不够好，我总是不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我不够有力量，我总是觉得你可以等等我，等我可以保护你，你真的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rdo;

叶离长久垂头不语，莫邵东对她好，傻子都知道，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一直不肯正视罢了。毕竟，他是那么出众的人，初见的时候，就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天之骄子，没有遇到过挫折，大概叶离是他的第一个挫折，他遇上了一个全无天分的学生，明明脾气那么火爆，可是却一次一次容忍了她的笨，一遍一遍的弹琴给她听，一遍一遍的重复教他，甚至还为她补习别的功课；再见的时候，他依旧飘逸出尘，可是她呢，磨难重重泥泞满身，为了可笑的尊严苦苦求寸，也只有他，毫不犹豫的拉住她的手，帮助她却总是不露痕迹。这些她都看着眼里记在心上，只是，无力回报。

她可以拿什么作为回报呢？心吗？她还有心吗？那麻木的、千疮百孔的、丑陋的、仇恨的，她的心，她自己都觉得污秽不堪，能算做回报吗？身体吗？已属于他人，不再纯净，给他，难道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所以她一无所有，所以她不能再要求什么了，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喜欢或是爱，她都没有脸去承受，她能做的，似乎就是让他别再喜欢她。

&ldo;你对我已经很好了，&rdo;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这是心里的话，无法出口，叶离抬头的时候，已经重新披上了伪装，一字一句的说，&ldo;但是你对我好，不是我要爱你的前提和条件，爱是没有理由的，我不爱你，你对我再好多少倍都没有用，同样的，我不爱你，也不会因为你对我好买家和你在一起。&rdo;

莫邵东的身子微微一晃，脸上隐隐的浮起似哭泣一样的笑容，&ldo;你不爱我也没所谓，我不在乎，我爱你就可以了，所以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来让我难过，让我死心什么的。&rdo;看着叶离不自然的错开目光，莫邵东又说，&ldo;叶离，你真不是那种谈笑间就能杀人于无形的女人，你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挣扎。我不是想让你这么为难，我就是……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是我心里一直想对你说的，但是我总是没有等到合适的时间，这次我觉得我不说的话，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其实你不接受我也是很正常，我有这个心里准备，可是我这个人脾气真的很坏……真被你这么拒绝了，就还是急了，吓到你了吗？&rdo;

转来转去，莫邵东的话让她连头都不敢抬，因为真的是稍稍一动，眼泪就可能掉出来，她不能哭，一哭就前功尽弃。他对她来说，就是冬天里的太阳一样，太美好，美好得不真实，她不敢靠近，怕靠的太近了，她会贪恋。这世上，她贪恋的一切从来就都不属于她，所以，她得远离这种温暖，得不到，就不会失去，就不会痛苦，这个她早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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