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张家村内的一座茶山忽然发生了坍塌,山中种植的茶种被毁了八成,村民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纵然村民心头泣血,但茶山坍塌乃是天灾,他们亦无可奈何,只得咽下苦果。
但也因为这件事,有些村民不大安心,时常到土地庙求神拜佛,祈求上苍庇佑来年丰收。可在一天夜里,土地庙上空忽然天降霹雳雷霆,把庙中的树都劈倒了。
“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狂风吹得院里的木墩子都倒了下来。这若是单纯的刮风下雨便罢了,可在第二天清早,却有村民在土地庙中发现了神明留下的警示。”张嫣道:
“那警示里说,茶山的坍塌,还有土地庙的雷霆,都是老天降下的惩罚。村子之所以会接连遇到这些怪异之事,全是因为村民触怒了山神。而想要山神息怒,让村子回归和平与宁静,只有向山神进献祭品,才能免除灾劫。”
班惜语眉心微皱:“怎么个献祭法?”
张嫣紧紧抓着袖子,愤慨道:“他要求咱们村向他献祭十名少女,送到山神庙里给他做新娘子。我跟人打听过了,那些女子刚送到庙中就立马失踪,下落不明,不知生死,八成是让坏人害死了。
“呵,山神,他算什么山神?!若非爹娘拦着,我真想将他的山神庙给捣了!”
班惜语惊愕地睁大眼睛:“神明是神明,人是人,人怎可与神明通婚?恐怕这当中并没有所谓的神明,一切的背后,必然是奸恶之人在装神弄鬼!”
“我也是这样想的!”张嫣激动道:“但是爹娘却说我不敬神明,不许我胡说。三天后便该轮到我做献祭新娘了,姐姐,我该怎么办?”
班惜语坚定道:“逃跑,然后找官府做主抓人!总之,绝不能交出新娘,让恶人如意。你们献祭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长此以往,张家村将永无宁日。那恶人尝到甜头,只会得寸进尺,他的野心与贪念会越来越大,岂会轻易收手?”
她神色凝重道:“必须把幕后之人揪出来,不能再让村中女子牺牲。”
张嫣面有难色:“可是……”
“姑娘慎言!”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班惜语和张嫣同时扭过头,见到张伯夫妇俩一前一后的快步走过来。
他们二人神色惊惶,连忙将张嫣拉起来,就差捂着她的嘴了:“这是我们村子的事,姑娘偶然路过,还是不要插手了。否则触怒山神,连你也要遭殃的!”
妇人苦着张脸,道:“是啊。论理,您对咱们家有恩,我们不责备您。可是山神献祭一事,事关重大,关乎咱们村子的生死存亡,您可别瞎出主意。您不是咱们村子的人,过几天便走了,自然没事。可您走之后,山神可是会迁怒咱们的啊。”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怪班惜语多管闲事了。
“难道你们就心甘情愿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山神的献祭新娘?”班惜语反问道:“为人父母,怎可如此狠心?”
张伯皱着张脸:“我们也不想啊,可那是山神,惹怒了他,全村的百姓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对方究竟是不是神还未可知。”班惜语道:“神明慈悲,如何会祸害百姓?那不是神,而是魔。你们顺应妖魔的条件,便是助长妖魔的气焰,如此下去,你们村子岂得安宁?”
张嫣亦道:“是啊。爹、娘,恩人说得有道理。万一‘山神’背后乃是作奸犯科之人,咱们不就是助纣为虐?谁知道他要将献祭新娘带到哪里去,说不定‘山神’就是逼良为娼的人贩子呢!”
张伯呵斥一句:“不许胡说!”
张嫣不服气:“我——”
班惜语打断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所顾忌。你们村里的人敬畏神明,害怕遭到神明的顾虑,我能理解。这样罢,我可以代替张嫣,成为献祭新娘的十名女子之一。我会查出背后主使,将其捉拿。你们以为如何?”
张伯一家都愣住了,他们既惊愕又不解地看着班惜语。
张伯道:“恩人,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厉害,那也只是一个女儿家,若是……倘若对方来历不小,又或者被山神发现,你有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班惜语浅浅一笑:“放心,我自然有应对的办法。假使我因此遇难,那也是我自讨苦吃,怨不得旁人。”
张伯仍是犹豫:“这……你若是遇险,咱们一家担待不起啊!”
班惜语:“这可是保护你们女儿的唯一机会,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女儿跳入火坑,从此骨肉分离?”
闻言,妇人咬了咬牙,立马一口答应下来:“好,我们答应你!恩人想要怎么做?”
张伯看着妻子,脸上满是无奈:“你怎么就答应了——”
班惜语:“不急,还请你们先将‘献祭新娘’的细节一一告诉我,我好拟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
张伯只得妥协叹息,回答道:“献祭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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