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记得。她扣上帽子,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回响,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敷衍。
自行车后座捆着一桶的泥巴,装着三叶草的小篮子挂在车头上,摇摇晃晃中,随着她使向远方的高楼城市。
夕阳黄昏,鱼塘像面镜子反着暖光,严昀看着她远去,金黄撒在她身上,她像是在靠近太阳似的。
小昀!外婆做完了饭,走出院子门口,招着手喊他回去吃饭。
蔬菜是外婆自己种的,鱼和肉是在附近村子的市场买的,平常不过的三菜一汤,今日桌上多了瓶酒。
用矿泉水瓶装着的酒,酒液有些澄净,若不是严昀打开盖子,酒味溢鼻,他以为这只是一瓶矿泉水。
外婆,你要喝酒吗?严昀问。
外婆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严昀上前盛饭,外婆撩起围裙擦手:是呀,你要喝吗?这酒可好喝了。
他明年才到可以喝酒的年纪,但外婆轻快愉悦的语气蛊惑着他。严昀心痒好奇的喝了半杯,没有苦味的酒,先是涩味包裹了舌头,最后是甜味席卷了口腔。
严昀一时分不清,这是在喝酒还是在喝甜茶,但火热确实从喉落入胃,像所有的烈酒一样,热烈灼人肚子。
外婆,这酒哪里买的?
小线那里买的呀,就刚才在地里挖三叶草的那个。她好像和你同一个学校呢,你不认识她呀?
严昀感觉自己醉,眼前浮现了自行车前摇晃的小篮子,沐浴着太阳光辉骑车远去的人:不认识
回到家已经入夜,小巷子的路灯亮起来。白线把后座的那桶土卸下来放在葡萄架下,老旧的房子里已经飘出饭香。
在院子里洗了满手泥,她才进门。
客厅灯在今天早上烧掉,白线拖过一张凳子,把旧灯泡卸下来,又把新买的灯泡换上拧紧。
啪。
昏暗的空间赫然亮堂,地上的木屑小块被照亮,窗户前的桌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的雕刻打磨刀,已经成型的木偶歪垮的靠在一本书上。
小男孩的五官模子白线出门前已经刻磨好,只差上色描眉,和点眼。
奶奶从厨房里出来,老瘦粗糙的手像干枯的树枝,拿着一瓶酒,放在餐桌上:吃完饭后,把酒送到胖大娘家。
白线把凳子放回原位,将坏掉的灯泡丢到垃圾桶里,拿起矿泉水瓶装的酒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奶奶苍老的提醒:记得收钱。
胖大娘家离得不远,走路五分钟,骑车不到一分钟。
幽暗的老城区路灯陈旧,小街道污水排放混乱,偶尔有老鼠从角落里钻出来横穿街道而过。
白线目光始终盯着前面,对乱窜的老鼠流浪猫罔若不见,停在一家门口堆放着废铜烂铁的老院子前。
敲了门,无人回应,又敲。
来了!谁呀!烦死了,游戏都输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近,木板门被用力哇啦一声拉开。
梁辉煌半敞着门,看到门口的白线,语气冲冲:你谁呀?
这是你家买的酒。白线说话轻飘飘,眉毛眼睛快要被刘海遮住,帽子投下的阴影笼罩她脸庞。
梁辉煌看不清白线的面貌,只觉得她人像黑夜阴测测的。
抓过那瓶酒,梁辉煌后退回去欲要关门,白线再次开口:还没给钱。
游戏机还没关掉,被敲门声分神而输掉上一局游戏的梁辉煌此刻无比烦躁,他急着回去翻盘: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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