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秦海平这里又不一样,齐红丽和苗季拎出来单论,都足够罪大恶极,和秦海平也没有利益关系……”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曹会……”
叶潮生恰好也想到了这个,说:“那曹会呢?他想方设法给曹会翻案,曹会再次作案是巧合,还是他计划中的?”
许月声音发沉:“巧合是不可能的。我倾向另一种可能,他以为自己控制了曹会,但曹会失控了。毕竟曹会身负数起命案,和张庆业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他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忽地眼睛一亮:“受害人……齐红丽和苗季,不仅仅是直接杀死他们的凶手的受害人,也是秦海平的受害人!这就是为什么齐红丽与同案其它三个受害人的侧写都不相符的原因,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张庆业自己的受害人。苗季,我之前就总有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徐静萍的暴力程度升级得太快了——明明在陈翔还有夏淳的案子里,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暴力和虐待的倾向……”
叶潮生心里的念头一转:“动手杀人的不是她?有另一个凶手在现场?”
“不,”许月摇了摇头,“我感觉秦海平不会自己动手,但他可以刺激徐静萍主动动手。我怀疑他从方嘉容那里得到了某种启示,这一点你说对了。”
他看着叶潮生:“他今天下午亲口承认了,方嘉容的很多东西都在他那里。秦海平从前只是个收集者,他寻找那些他认为有潜在犯罪倾向的,人格障碍的人,直到方嘉容死了以后,那些遗物促使他产生了新的想法,使他开始计划使用这些藏品。张庆业、徐静萍,只是他收藏的一把刀。”
叶潮生沉着脸:“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许月点头:“他说了,他说方嘉容的东西在他那里。我觉得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也没有这个必要。雁城局那边也证实过,一些不涉及案情的遗物,都被方嘉容的儿子带走了。方嘉容在被捕之前藏了些东西,秦海平接收遗物后找了出来,这并非不可能。”
叶潮生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一把抓住许月的手,说:“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能再和秦海平单独见面了。如果这个人真的如你所说,那他就太危险了,而且我总觉得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冲着你来,他肯定在打着你的什么主意。”
许月还要说什么,被他粗暴地打断:“没得商量,不许抗议,就这么定了。你要见他,必须由我陪着。其它时间,离他越远越好。”
许月哭笑不得,只好点头答应。
叶潮生第二天一上班,就联系了监狱,要求和张庆业见面。
果然如他所料,张庆业起先对那两个问题讳莫如深。
叶潮生稍一试探,说出秦海平的名字,对方立刻脸色大变。
许月下课的时候接到了叶潮生的电话。
“都招了,齐红丽就是秦海平介绍的,包括这份中介的工作也是在秦海平的建议下做的。他说他找工作的时候,秦海平还给他辅导过面试技巧。”
叶潮生坐在车里,不放心地又嘱咐一遍:“现在我们手里没有任何证据,拿他根本没有办法。你绝对,绝对不能和他单独见面了。”
他听着许月在电话那边答应了,这才挂了电话。
蒋欢跟着他一起来的,打进了监狱见到张庆业,就抿着嘴一句话都没说过。
叶潮生发动车子,顺便瞥了蒋欢一眼:“行了,别跟这吊丧了,多大点事。给汪旭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什么情况。”
☆、昨日重现四十三
汪旭那边的进展说少不少,可也没什么大用。
他联系到了方丽清的一个亲戚。
方家原是饶城的本地大姓,十年浩荡中被打了个七零八落。苦难伴生怨愤,等灾劫过去,族人间也亲近不起来。眼皮子对着别人家,无非就是为了茶余饭后能说一嘴闲话。
汪旭联系到的这个亲戚是一个方丽清出了三服的表姐。
按照这个亲戚的说法,方嘉容是个流民的孩子,爹妈死在街头,被方丽清的父亲捡回家。对外说是养子,其实就是个连月钱都不给的小工,吃不饱不说,还经常挨打。后来方家被□□,方嘉容却没有趁机离开方家,反而在方丽清的父亲临终前,和方丽清结婚了。过了几年又生了孩子,大家便都说这是一段佳话。
可惜佳话没传几年,方嘉容突然离家出走了。
汪旭听了一耳朵闲话,分不清真假,只好一股脑地全倒给叶潮生。
“后来的事情就是我们查到的了。”汪旭的声音从蒋欢的手机免提里传出来,“据说方丽清长得很漂亮的,再嫁也不难,后来又和一个海归的华侨在一起,就基本跟这些亲戚来往得很少了。”
蒋欢挂了电话,一时忘了她师兄的那些事,只满腹疑虑地问:“我光听前面这一段,怎么觉得方嘉容还是个穷苦励志,非常深情的人?”
叶潮生正开着车,随口问:“怎么深情了?”
蒋欢:“方丽清她爸那么对他,他还和方丽清结婚生子……”
叶潮生分出神来,看了她一眼。
蒋欢是在一个非常优越的环境里长大的。
这种优越不是物质意义上的纸醉金迷,奢侈无度,而是精神意义上的。父亲是军人,母亲是医生,恩爱非常。从小到大上的都是重点小学,重点中学,大学按照自己的意愿报了公安大学,家人都很支持。包括她进刑侦队,恐怕也是她父亲暗地里使了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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