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254章（第1页）

&ldo;讲故事。&rdo;小姑娘说，眼巴巴的，她说话用短句偏多，很依赖他，不愿意离开他太远，否则就要哭。

薛怀朔立刻开始就地编故事：&ldo;从前有一只老鹰，它肚子饿了，就去抓兔子吃，兔子不想被吃，就拼命地跑。&rdo;

&ldo;跑到力气用完了，还是被老鹰抓住了，兔子说你能不能不吃我……&rdo;

他的声音忽然停下来。

她原本在榻上一个人哼哼唧唧地不肯睡，躺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很轻，脸上懵懂，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

薛怀朔觉得她真的可爱极了，僵着身体，维持着让她入睡的姿势，看见她睫毛弯弯，现在又无事可做，便仔细数了数。

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不小心看见她红唇嘟着，立刻数不下去了，凝视了好一会儿，挫败地闭上眼睛，头往后仰。

以前该更仔细、更多地亲近她的，现在总不能一开始就教她这些事情吧，会教坏她的……

第113章红豆

第二天她好早就醒了，跑下楼去玩的时候大堂还没几个人。昨天晚上很晚还能隐约听见他们的劝酒声，应该是玩得太晚了，现在起不来。

薛怀朔原本让她就在房间里玩，但是小姑娘不愿意在里面安分呆着，没办法只好妥协，让她在门口走廊上玩，叮嘱了千万不能走远，有事就进来找他。

薛怀朔也没办法，他本来应该带着自己妹妹连夜离开，但他身上堕魔的迹象非常严重，要不是因为胸腔中有颗屑金丸持续不断地补充灵气压制魔化，就凭他爬满全身的纹路都早已堕入魔界。

他必须抓住能利用的一切时间调息，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魂魄，甚至还奢望能够恢复正常。他要是不可抑止地堕入魔界，绝不可能把她一起抓下去的，那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世上，会被别人欺负的。

见小姑娘点头如捣蒜，想起她以前一直很乖很听话，薛怀朔也不起疑心，真的放心大胆地开门让她到走廊上玩去了。

结果小姑娘没玩一会儿就自己跑下楼去了。她倒不是有意骗他，只是玩着玩着就忘了答应过他不乱跑。

天完全没亮，黑蒙蒙的，大堂里的炭盆只是隐隐有火星，老板娘见她跑下来玩，缩手缩脚受寒了的样子，便不顾自己胖乎乎的身躯，面前蹲在炭盆边给她生火，还随便逗了她几句。

&ldo;几岁了啊？&rdo;

&ldo;好多好多岁。&rdo;小姑娘还没学会数数，一切大于&ldo;三&rdo;的数字都被归为&ldo;好多好多&rdo;。

&ldo;爹娘呢？怎么不一起跟来？&rdo;

&ldo;我不认识爹娘。&rdo;小姑娘说：&ldo;我哥哥跟我来。&rdo;

&ldo;那么喜欢哥哥？哥哥对你好吗？&rdo;

&ldo;喜欢。&rdo;小姑娘连连点头：&ldo;哥哥给我买好吃的，我不走路，他背我。&rdo;

这才过了几天，她的言语能力已经在慢慢恢复了……不，与其说是恢复，不如说她在以惊人的速度从头再学一遍。

前两天还在牙牙学语，拼命思考之后也只能吐出几个不连贯的词语，现在已经可以很流利地对话了。

&ldo;是啊，哥哥走这么远带你看病，以后要记得哥哥的好，报答他。&rdo;老板娘把火燃起来，伸出手去试了试烟尘的方向，然后把小姑娘拉到火盆的另一头去坐着。

&ldo;看病是什么？我有病吗？&rdo;

老板娘自己也觉得有点冷，紧挨着她坐下烤火，瞄了她一眼，见她好像是真不懂，心里感叹这姑娘看着已经是为□□为人母的年纪了，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得这种病真是可怜，说：&ldo;也不是得病，只是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不说这个了，喜不喜欢看话本？我拿个话本给你看？&rdo;

&ldo;话本是什么？要看。&rdo;小姑娘兴致勃勃。

老板娘拿了个翻得卷角的话本递给她：&ldo;喏，认得字吗？看得懂上面在讲什么吗？&rdo;

小姑娘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看了一眼封面上画的小人，然后翻开‐‐

她傻眼了，连续翻了好几下，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承认：&ldo;看不懂。&rdo;

似乎觉得很丢脸，她小声为自己辩解：&ldo;因为没有图，都是字，看不懂字。&rdo;

老板娘想，得了这种病，家里也确实不会教识字，久视伤神，看久了书对身体更加不好。

&ldo;我给你讲吧。&rdo;大早上没人，正好也空着。

小姑娘大约隐隐约约猜到了不识字是件不太好的事情，在老板娘准备讲故事的间隙里还在说：&ldo;我要哥哥教我，我马上就学的。&rdo;

薛怀朔的调息暂时告一段落，情况暂时不再恶化，他很是欣慰师妹在门外安安静静不吵不闹，正要开门把人抱在怀里吸一口，结果出来一看，整条走廊上连个人影也没有。

他深呼吸了一下，听见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师妹很小声地在啜泣。薛怀朔三步作两步跑下楼去，眼神很快就定在了炭盆旁边，小姑娘手上攥着本书，哭个不停，旁边蹲着胖乎乎的老板娘，手上拿着几个小玩意在哄她。

老板娘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赔笑，解释道：&ldo;我讲了个故事，结局不好，她就一直哭……&rdo;

这姑娘泪眼婆娑，见他来了，哒哒哒跑过去，张开手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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