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把他哄上轿,白隐砚打个哈欠,道:“前两日师妹来信,说最近边关胜仗,要谈和了?”
符柏楠懒散道:“你消息倒灵通,使团通书今晨到了,朝里在议。”
白隐砚点点头,“她说休战便回来歇一阵,过些日子进京探望,我同她说了你的事,到时候拉你见一见。”
符柏楠讥道:“来便来,别随着跟来什么闲人才好。”
白隐砚道:“翳书,你不要乱吃醋。”
符柏楠哼了一声,偏头不看她。
白隐砚不再多言,轿中静过许时,她又打了个哈欠。符柏楠偏了下头瞧她,白隐砚笑笑:“晨起把茶壶落在府里了。”
符柏楠道:“你现在回去取茶叶?”见白隐砚点头,他又道:“府里太远,你跟我去东厂罢。”
白隐砚嗯了一声:“怎么。”
符柏楠道:“厂里有。”
白隐砚点头。
劳作一日没有饮茶,她脑子有些混沌,眼皮一落一抬,符柏楠的脸忽而近在咫尺。
她吓了一跳,笑推他道:“这是轿中,你做什么。”
“……”
符柏楠看她许时道:“今日很忙?”
白隐砚道:“尚可。”
“……”符柏楠伸指抚了抚她的眼皮,低嗯一声坐了回去,二人静默着不再多话。
及到东厂,二人一路走过接连的请安声,十三正从外间换值回来,过了影壁见到二人,嬉皮笑脸地跑来请了安,打怀中掏出封书信递给白隐砚。
“主母,投飞书的错递到馆子里去了,儿子捎来给您。”
白隐砚接来,随意道:“辛苦。”
十三一躬身,“您哪儿的话呀,都是份内的事情。”他又讲了几句俏皮话,对二人跪了礼,目送两人进屋。
白隐砚边走边拆信,跨过门槛一目十行,看完后她折起信坐下,出着神没有言语。屋中寺人斟好不同的茶,符柏楠端过,走来将壶搁在她面前,顺手抽走了信纸。
白隐砚眼神跟着他手走,符柏楠喝了口贡茶,边阅边道:“谁来的?怎么没有落款。”
白隐砚眼神示意:“背面。”
符柏楠扫了一眼:“哦,‘学舌鸟’。”
白隐砚捧着自己的喝了一口,垂下眼睑。
符柏楠嗤道:“怎么,又要拖家带口的来劝你回正道?方才说别跟来什么闲人,一语成谶,你这个师兄可不让人省心啊。”
白隐砚慢慢地道:“其实若真要论,恐怕我才是不省心的那个。”她出口气,语调有些怀念:“实际从前,我与门里师兄妹关系都很不错的。”
符柏楠随手搁下信,“从前?多前。”
白隐砚淡笑一下:“十八九。”
符柏楠兴致盎然地挑眉。
白隐砚看他神情,抿了抿嘴摇首道:“不会。”
符柏楠道:“不会甚么。”
白隐砚道:“你不会想认识十八九的我。”她在符柏楠迅速而起的低笑中道:“那时你我若是见了,照面便要打起来,二三十招我就要被你摁在地上,第二天找个什么由头就杀了。”
符柏楠抽帕拭着嘴角,细目斜弯:“我想甚么,你总知道。”
白隐砚只笑。
“那你怎么回事,嗯?”符柏楠收手靠过来,指尖拂过她下唇,“怎么变成这样。”
话吹在脸上,白隐砚抬眼和他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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