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没青青马蹄路,幽潭深深碧玉处。
浅云低水似侬吟,衣袂惊云人不惊。
……
荀仙急速奔行,似“御风”而过,传出“呼呼”之声。
惊起水潭里那似云般的薄雾,搅扰了那缓缓流水吟唱出的吴侬软语。
荀仙匆匆之间瞥了一眼,那女子一直盯着水面,没有侧头看一眼。
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便停了下来。
靠近一看,只见姑娘双手绞着手指,天真纯净的双眼盯着水中。
一眨不眨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玲珑曼妙的身子就是这么木木的坐着,双脚前后晃荡。
从很远之处荀仙便看见她这样,也没见她有什么变化。
荀仙顺着姑娘剪水的双眼向潭中看去。
只见潭水中正有两群鱼在互相追逐、互相吞噬。
一群数量较多,体型较大;一群体型较小,但数量极多。
舰队一般的鱼群就好似有组织的士兵,双方往来吞噬,打得正是激烈。
一小团的水都变浑浊了,隐隐泛出红色。
荀仙看去,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平常的弱肉强食罢了。
荀仙伸手在姑娘眼前晃了晃,没见她有什么反应,眼睛都不眨一下。
又伸手轻轻拍了拍姑娘左肩,关切地问道:“姑娘,这荒郊野岭的,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
又望了望河中,“不知这河中有什么好看的,你看得如此入神?”
“不知可否告诉我,让我也见识一二啊。”
姑娘偏头看了看,见的来人,青衣袍,高隆发,剑星眉,鹰钩鼻,桃花眼。
形貌俊美而光彩,眼中泛出星光,偶尔划过沧桑与深邃。
好似远星降落凡间之仙人,摘了云间彩霞为形,又撷了人间悲苦作神。
她下意识看了好一阵,才迅速转回去,随即淡淡地说道:“我不是在看鱼,也不是在看水,只是在思考哦。”
荀仙来了兴趣,问道:“不知你在思考什么?”
姑娘回道:“我在思考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又要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潭中鱼群为何而争,但连这潭中的游鱼也有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是为了生存,为了种族。”
“自己是其中的一员,将要把对面所有的鱼都吃光。”
“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这十几年是怎么活的。”
荀仙听见小姑娘前面的话不由一脸黑线,但听到后面的话又不由一愣。
瞬间意识到,这姑娘应该是受到了无乐法则的影响,失去了记忆与修为。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根据无乐所说,境界越高,在三道方面造诣越高,那么失去的便越多。
照这样看来的话,这个小姑娘岂不是修为之高高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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