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的话尚未说完,殷离抬起一脚便将那牢头整个人踢得飞了出去,那一脚力道极大,牢头闷哼一声之后便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沿路的狱卒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赶来的官员是殷离的人,一脸恭敬的凝立在一旁,将那些不懂事的狱卒全部训斥了一遍,直到殷离消失了踪影,方才擦拭了下额角的冷汗,“传我的令下去就说犯人在狱中畏罪自杀。”。
殷洛在看到殷离抱着云若烟的尸首回府的时候脸色蓦然大变,“阿离……”
“母后动的手对不对。”殷离冷了嗓音,因为沉默了许久的缘故,那嗓音异样的沙哑。他太疏忽了,才会让烟儿死不瞑目。
“阿离……”殷洛嗓音沉了几丝。
“是不是……”殷离冷了嗓音,隐约透着几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母后确实有这个意思,可是我们动作哪里这样快。而且云若烟好歹是我们的人,即便我要动手,也会让她一路好走。”殷洛脸色难看了几丝,竟然动作这么快,母后怕是早有预谋,而且死状如此凄凉,分明是恨入骨髓。
殷离眉目冷冷的落在殷洛的身上,眸光好似渡了一层冰,分外的冷冽刺骨。
“阿离,我何曾骗过你。”殷洛对于殷离的不相信有些失落,连带声音也沉了几丝。“我虽然觉得云若烟死了更好,但是绝对不会下手如此之重,若非不是深仇大恨,哪里能够对一个毫无放抗之力的弱女子下如此重的手。”
“殷秀还是乌兰国国君……”殷离瞬间想到了两个人,只有这两个人有这样的本事,不对动作如此快的话,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得到。“殷秀……”
“云若烟与殷祁所有的一切事情分明都是殷秀一手策划,在知晓父皇不会再追究诗家的事情,知晓云若烟不会背叛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殷洛冷了嗓音,阿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可是我实在不甘心你将费尽十几二十年的心血拱手让人,实在不愿意看到你在活在那个女人留给你的痛苦里。如果不是百般的折磨和殴打,你岂会相信不是我和母后动的手。
风似乎大了起来,吹的衣袍卷着墨发猎猎翻滚,殷离抱着失了生息的云若烟静静的凝立在雪地之上,苍白的雪映衬着那男子素白的衣,惨白的颜,怀里的女子看不清楚的面容,唯有额角处一处早已凝固成形的疤痕若隐若现,灰色的囚衣好似被血染透,看起来分外的触目惊心。
离哥哥,哪怕我再是不堪,再是肮脏,至少我的爱是干净的。
已直放神。殷离有些痛苦的眯上眼睛,这个女人他曾经也是搁在心口上疼爱的,即便失了那份爱,至少还有几丝情分在其中,哪怕是她做过那样不堪的事情,他还是想要她活着的。
“阿离,厚葬了吧,不要让她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殷洛低低的开口,那嗓音隐约透着几丝无奈。
殷离僵硬的身子微颤,蓦然垂下头颅凝望着怀中那张早已面目全非的面容,然后任由殷洛将云若烟的尸首抱离他的怀抱。“等一下……”在殷洛转身欲走的瞬间殷离低低的开口。
殷洛心中一惊,脸上却依旧是淡然的神色,微微侧过身子,却见殷离已然走至了身前,高大的身子微微俯下,好似话别的模样唇瓣贴在云若烟的耳畔,“烟儿,来生千万不要遇上我这般薄幸的男子。”大手搁上云若烟的眼睑,轻轻将那不瞑目的眸子合上,然后像是再也无法多看一眼,转过身子快速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他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都不想看到,只有君儿,只有君儿干净祥和的气息方才能够让他镇定下来。殷秀配不上他的君儿,他的君儿就像是云端的花朵,干净温暖漂亮,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殷秀见到硬闯进来的殷离的时候一张脸妖媚的不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妖邪的诡异气息,满脸都是漫不经心的鬼魅浅笑,整个人斜斜的依靠在凉亭的边上,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分明是男儿,那份美却不输于任何女子。又不是纯粹的女子美,不显娇柔,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概分外的诱人心魂。
“大皇子莫不是不知晓在沧祈擅闯民宅者可以入狱十年份的。”殷秀的声音压得极低,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有些妖冶。
殷离整个人都是沉静的,甚至是波澜不惊的,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扫过殷秀,哪怕眉眼里波涛汹涌,面色上却平静无波,袖中的大手几乎握出血来,许久之后那低沉的嗓音方才淡淡的响起,“我来带君儿回家。”
殷离的反应让殷秀微微眯了眉目,分明从殷离身上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危险气息,可是细瞧好似又什么都没有,只是今日殷离的沉静让他有些诧异。“这里没有大皇子所说的人。”
“那我就在这里等。”殷离好似也不生气,整个人安静的好似一具没有生气的雕塑,高大的身子静静的凝立在院落中央,眸光不知道落在哪一处,偶尔温软似水,偶尔沉重如山。“我想秀应该不介意我在府上住上几日吧。”
“大皇子若然喜欢这座院落送给大皇子便可,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殷秀勾唇浅笑,好似对于殷离要留下来也不介意,“只是只怕大皇子等到死也等不到大皇子要等的人。”
“是么,如果不试试看又岂会知道等不等得到。”殷离淡淡一笑,那笑意竟是透着几丝温软如同春风的味道。
“说的也是,如果不试试,又岂会知晓什么叫做绝望。”殷秀的声音透着那么几丝沙哑,几丝漫不经心的味道,眉目间的笑意似乎深浓了几分,莫名给人一种妖艳诱人的错觉。
“这种滋味我还真的没有尝试过,不知道秀知不知道。”殷离微微敛着眸子,声音愈发的温软低哑。
殷秀眸光蓦然变得深不见底,表面好似平静无波的海面,内里却早已波涛汹涌,如何不知,当初喂下慢性毒药,割断手脚筋,不能动不能说,只能等死时已经深深地体会过,后来被桑落救了,每日被当做试验品当做小猫小狗一样的凌虐他也体会过了,只是那又如何,如今他有了诗诗,有了生命中完整的另一半,那些疼痛真的不算什么,“绝望又如何,至少我有人作陪。”
☆、第二百一十章 蛮不讲理的诗静轩
殷秀的声音不大,却好似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荡的殷离面无人色,他自是知晓殷秀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脸上那份淡然和平静开始一点点崩溃,是没有关系,只要有个人陪着,哪怕是站在高处,也不会觉得不胜寒。
阿离,你走的太高,走得太远,每一步都太精细太小心定然会很累,其实你不必将自己逼得如此紧,不过没有关系,不管你走至哪里我都会陪着你。而如今,君儿再是不会说这样的话语了吧,她要陪伴的对象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不甘心,如何能够甘心,曾经属于他的,如今反倒成了希冀,要他如何甘心。
“你舍得……”殷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的口。
“诗诗说夫妻本该同舟共济,何况我不是你,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殷秀低低的开口,好似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天色不早,诗诗一个人怕冷,大皇子早点歇息。”
“殷秀……”殷离突然狠戾了神色,好似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杀意此刻再是隐忍不住,挥拳便朝着殷秀的方向而去,殷秀不闪不躲,赤手空拳握住殷离满含杀戮的拳头。
“如何,大皇子莫不是想与我切磋下,只可惜现下我没有这个闲心,若然大皇子执意,我们下次再战也不迟。”殷秀挑了挑眉,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浅笑。
殷离双目好似染了血,紧握着拳头的手咯吱作响,好似连骨头都要捏碎一样。
殷秀缓缓松了手,看都未看殷离一眼,缓步从殷离身边掠过,被风扬起的发丝拂过殷离握得死紧的拳头,发丝冰凉柔软,却似一根根刺在殷离手上划过,“秀,三年前的教训你莫不是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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