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为我煮一次茶吧。”很想喝,想喝君儿亲手煮的茶,每次写书法或是批改奏章的时候这种想法便会异样的强烈,诗君雅满腹经纶,七窍玲珑,他批改奏章,她总会给出简单精辟的意见,他练习书法,她则弄些小东西填饱他的腹,作为太子他能够陪她的时间实在有限,可是那个女子总是能够融入他的生命之中,让他时时刻刻感觉到她的存在,不深浓,却总是存在的,他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诗君雅更加懂的他的人,而他却亲手毁了。
“好……”诗艳色思索了片刻之后低低应道,虽然有些诧异殷离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她都不想拒绝任何可以接近殷离的机会。她要让他爱上她,让云若烟尝尝被爱人抛弃的滋味,让殷离尝尝被心爱之人背叛的痛苦。
☆、第六十八章 回忆如毒 又苦又涩(2)
第六十八章 回忆如毒 又苦又涩(2)
女子煮茶的姿势极为好看,动作缓慢而又优雅,哪怕是复杂的程序到了她的手里做的有条不絮,微弯的嘴角笑意淡然而又素雅,分明是一张妖媚过人的面容,却因为那清浅的笑意多了几丝女子独有的孤傲风情。
“太子请用茶……”随着女子微微前倾的动作,媚人的清香弥漫在鼻尖,被风撩起的发丝迎面扑来,没有一点预兆,微微抬起头颅便对上那女自己笑颜如花的脸,这时殷离方才真正看清楚诗艳色的面容,五官分开来看清秀娟丽,可是一旦融合一起,却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媚,眉心一点朱砂红,美得张扬而又邪肆。
殷离温和一笑,“多谢……”茶杯上茶水的温度不浓不烈的传递到手心里,指尖却尽是那个女子手骨间的冰凉,一凉一热交错在一起,握着茶杯的大手微颤,便在此刻诗艳色已经抽身做回自己的位置,鼻尖的魅香淡去,殷离再次恢复成温和优雅的模样。
淡淡的苦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甜在唇齿间弥漫开来,清明的眸子微微眯起,便是这个味,一模一样,若非眼前的女子与她没有半分相似,他几乎都要以为她们是同一人,很像,泡的茶水像,笑起来的模样像,甚至连姿态都神似。分明一个素雅清高如冷梅,一个冷艳妖媚如牡丹,却偏偏给了他熟悉的感觉,他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当初为了得那女子心观察的过于体贴入微,以至于现在即便闭着眼睛都还记得那女子一言一行,诗君雅如细水长流,看似不起眼,却一点点渗入到他的生命之中融为一体,想断不能断,除非剔骨剜髓。这种感觉在她尚在的时候没有,一旦失了却如同剜了自己心肺的一角,如何也不能完全。
茶水沸腾的声音涩涩的响起,殷离侧过头颅凝望着那女子熟练的动作,艳红的轻纱覆在他素白的衣袍之上,好似白雪上盛开的凯凯梅花,既美又傲。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讳……”殷离淡淡的开口,骨骼分明的长指捏着手中的瓷杯,有一口每一口品茗着杯中的茶水。
“奴家诗艳色……”诗艳色淡淡一笑,抬起手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我记得夜妾有名无姓。”姓诗么,这是巧合还是像殷洛所说这个女子不简单。
“诗字是奴家幼时一个与奴家长几岁的姐姐相赠,若然奴家没有记错的话便是太子的太子妃。当年诗将军带着太子妃来过一次巫族,奴家与太子妃倒也相处过几日,奴家记得太子妃当时告诉奴家,诗乃文雅之词,刚好敛了奴家一身的妖媚。”诗艳色咯咯的笑,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殷离的神色变化,“已经过了这么久,想必太子妃已经记不得了吧。”
这件事情他并未听君儿提过,不过君儿确实随诗君翼去过一次巫族,呆过几日,看这女子的模样实在难辨真假,而且这话语倒像是君儿会做的事情。“诗确实是个好姓氏。”殷离淡淡的开口。
诗艳色捏了一块糕点,好看的眸子微微敛着,手中的小手却几乎握出血来,是个好姓氏么,可惜你毁起来怎么没有想过要留半分的情面,阿离,相处了这么久,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之人,到头来却是一场如此可笑的笑话。“可惜奴家终究学不来那份素雅沉静。”
“诗姑娘似乎不爱喝茶。”殷离将手中的茶杯搁下,却见诗君雅那杯茶除了开口抿了小口便再也没有碰过。
“奴家不爱苦涩的味儿,虽然加了糖却还是觉得苦。”诗艳色没有想到殷离竟然会观察的如此细微,当下软软一笑,“夜妾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因为太苦,吃什么都没味,如今不需要再服药,可是每每吃到苦涩的东西都会难以接受,让太子见笑了。”水样起她。
“原来如此……”殷离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嘴角的笑意却是柔和了几丝,“对此我倒是听闻过,为了保持体香必须每日服食药膳浸泡药澡。”
“太子若然喜爱这茶水,随时欢迎上凌王府。”诗艳色见殷离有些起疑当下不欲多说,见好就收便行,让殷离察觉到一丝的熟悉,可是又摸不透究竟是哪里觉得熟悉。
“诗姑娘会弹琴么?”殷离好似没有听到诗艳色准备离去的话语,目光落在一旁案几的古琴之上,那是他花重金打造送给诗君雅的,君儿喜好作画书法弹琴下棋,样样精通,而他当初为了迎合她意,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学习,只是那架琴他一直没有勇气动,他尚记得那女子接过琴时的话语,“阿离,琴声如心声,你可要听仔细了。”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就是听得太清楚以至于现在碰都不敢碰,琴声如心声,人已不在,那心要如何全。
“琴声如心声,只怕奴家心性顽劣让太子见笑。”女子软糯糯的话语却如同雷击一般让殷离整个人愣在原地,一直到那琴声响起都没有回神。
诗艳色弹了什么殷离并没有听清楚,脑子里全是那句琴声如心声,那说话的口气,那淡笑的模样和君儿一模一样,目光静静的锁住那弹琴的女子,似乎想要看出半分熟悉的容颜,不是君儿,君儿笑起来如枝头上的白梨花,干净婉约,而这个女子很美,美得惊心动魄,也是,他的君儿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是他亲眼看着她死在面前,粗劣的枝干深入那女子娇弱的身体,鲜血流了一地,大手愕然紧握,瓷质的茶杯碎裂,茶水溅了一桌,尖锐的瓷片深入手心,艳红的血从指缝滴落打在灼热的茶水里,那色泽说不出的诡异。
“太子……”琴声戛然而止,诗艳色慌忙起身,撕了裙摆的一角小手握住殷离的大手,女子微微垂着眸子,小心翼翼的挑出瓷质的碎片,然后将撕下的裙摆轻轻的包好,“太子恕罪,奴家才疏学浅……”。
“与你无关,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殷离愣愣的看着那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女子,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因为明日是他的生辰吧,以往每个生辰那个女子总会提前好几个月在耳畔提及,而现在再没有人会如此热衷。
“奴家……”诗艳色依旧跪在地上,似乎吓得不轻。
“起来吧,你的琴声很美。”殷离弯腰扶起诗艳色,“是我的原因,姑娘的琴声让我想起了一位旧人,她曾经也和我说过和姑娘同样的话语,琴声如心声。”
“那不过是奴家附庸风雅的词汇罢了。”诗艳色不知道是羞涩还是窘的,小脸微红,漂亮的眸子水润润的,配上那额间火红的朱砂痣,不勾人魂不肯罢休一般。“不过有机会真想见见太子口中的故人,像她讨教几招,原以为巫族的乐理已然是上乘,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应该教不了你。”殷离神色黯淡了几分。
“奴家奢望了……”诗艳色淡淡一笑,虽然有些失望,可是那笑意依旧美得令人心颤。
“这琴便是她留下的,既然诗姑娘喜欢便送与你吧。”殷离目光落在那古琴之上,微微俯身将那古琴搂在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晶莹剔透的琴弦,若然君儿在的话,定然不希望她心爱的琴日日与灰尘作伴。
“如此贵重之物奴家不敢要。”诗艳色一脸的惶恐,殷离竟然要将本来就是她的琴在送给她,真是好笑。
“算是作为你泡茶的回礼。”殷离见女子一脸的惊慌,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睁着圆圆的眸子,虽然娇媚不减,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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